连续几天,她的意识一直在清醒和昏迷中徘徊,有时发烧,有时发疯。
她有多久没有疯过了?
两年,整整两年。
盛又霆总有法子把她逼疯。
清醒的时候,她还能装个正常人,一发起疯来,逮谁咬谁。
黎漾跟她说,“苏景生来找过你,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很爱你,只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妈妈还在住院,他需要一点时间。”
她想要说话,可努力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得出半点声音来,她想要流泪,可泪腺仿佛都干了,即使眼睛再酸,都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
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绝望,深深的湮没了她。
最后,她唯有摇了摇头,眼神空洞,暗淡的没有半点神采。
她不怪苏景生,从来都没有怪过,他给了她两年轻松快乐的时光,是她自己天真的痴心妄想,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结果不过是害人害己。
苏景生给她打过许多电话,她没有接,发过许多短信,她也没有回,最后他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条语音。
他对她说,“你答应过我的,一辈子都不准离开我。”
他问她,“为什么要食言?”
他的每一个音调,透出的,都是侵蚀到心底最深处的哀凉。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滴一滴,打湿了手机屏幕。
她反反复复的听着他的语音,最后哭的精疲力尽,抱着手机睡了过去。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认识了盛又霆,她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
那一晚,她又做梦了,梦到了五年前的场景,梦到了他阴测测的声音,在梦里,手术刀再次扎入皮肉,疼痛,深入骨髓。
他的声音更甚,他说要她这辈子,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惨叫中猛地睁眼,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愈发森冷,唇边掀起了骇人的弧度,“呵,醒了。”
他的瞳孔在陡然间放大,放的无限大,惊悚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盛又霆——”
“我还以为,两年的安逸生活,让你已经忘了,我叫什么名字。”
他要笑不笑的盯着她,样子带着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既然醒了,那就跟我走吧。”
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尽,惨白如鬼,身体不断的往后退,“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你滚,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