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霆轻飘飘的丢出几个字,是那种毫不在意的语气,“不然呢?”
“就不然呢,三个字?”宋离就呵呵了,以前,他希望他的性子能稍稍不要那样极端一点,现在,他倒是盼望他能极端的发泄出来。
否则不声不响的样子,反倒让他觉得害怕。
“如果换在以前,你都这样被算计了,哪肯轻易善罢甘休,不闹得天翻地覆,哪怕他是总统,你也毫不畏惧,不掀了总统府的屋顶,是不可能罢休的。”
“我都习惯了你那个样子,你现在突然一副什么都能接受的样子,我觉得好害怕啊,要不,你还是恨一下叶华安吧,发泄一下。”
毕竟,如果不是叶华安太自私,太看重权位,选择放任叶樱,去利用他们算计他们的话,柳柳现在说不定还跟他在一起。
就算不在一起,那至少也不会被楚南带走,看着心爱的人跟别人走了,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自己光是想一下,都觉得受不了。
更何况正在经历中的他呢?
“我恨他做什么?恨他不择手段,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乖乖听话,继承大统,选择帮助他夺回柳柳,强行拆散了我们吗?”
说到自己,他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了,笑声却极其哀凉,“拆散?我用这两个字似乎太不合适了,从五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她便再也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了。”
“我其实想恨叶华安的,特别想,可是我恨来恨去的,现在柳柳一走,我觉得自己真的恨厌了,不想恨了。”
“若是要恨,只能恨自己,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五年前没有人逼着我不相信柳柳,没有人逼着我,去伤害她的身体,摧残她的精神。”
“五年后,更是没有人逼我去毁了她的婚礼,踩碎了她的自尊,一天天不断的去折磨她,把她折磨到没个人样,时常发疯。”
“是我自己,亲手将她那颗爱我的心给揉碎捏烂还挖出来的,现在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呢?所有的所有,都是我自己的错,没有人逼着我。”
“自己种了什么因,就该偿什么果,犯下的罪孽,就该受到惩罚,我没有力气再去恨别人了,我只恨自己。”
“恨五年前小依将她带到我面前,她朝我伸出手的时候,我被自己的情绪所掌控,转身离去,而不是遵从自己的内心,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走……”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你爱的人,同样爱着你。
而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是你终于发现自己其实爱着深爱你的那个人时,对方已经选择不爱你了。
甚至对你恨之入骨。
很多人是前者,而他,恰恰是后者。
盛又霆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淡淡无奈的苦笑,耳畔是宋离的声音,“我的大少爷,说出这些话,可真不像你的风格,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鬼魂给附身了。”
盛又霆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跟我喝酒去,现在什么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我心情好着呢。”
吹牛逼吧,心情好?
骗三岁的小孩吗?
宋离也是看破不说破,“行行行,你要喝多少我都陪你,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