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缩头乌龟又不准备去湖边小屋了,那我怎么完成在那里杀三个游客的任务?彭陌容那个自大的傻子死了也就死了,陆凝这个白痴圣母心还想救自己朋友,怎么魔人侧一个个都是这种脑子有问题的怪胎?”
她依靠流体的便捷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新聚集成型后,坐在床上开始生闷气。
对抗场景对于游客来说其实属于难度最居中的一种,不像生存那样需要熬日子,也不像狩猎那样有必须杀死强大生物的危险,任何人都知道对抗场景有一条通用解——杀光你自己以外的所有游客。
尤其加上秘密,那这么干就更加顺理成章了,毕竟就算同一个阵营,别人的秘密也说不定对你有害。秋依云就是这样一个彻底的利益至上主义者,她才懒得去触碰那些场景背后隐藏的恐怖,只要把表面任务完成漂亮了,总有一天能攒够升阶的分数。
而理所当然,这种行为模式遇到那种极为强力的智力或武力型游客基本上就相当于自己套上麻袋让别人揍一顿,秋依云也不是没经历过,但她还真没因此而放弃这种直接好用的办法。
直到现在,五个同阵营的死了一个,一个开启独狼模式彻底玩失踪,另外三个则暗中串联开始进行单线联络,比起杀游客明显对剧情人物更感兴趣……这明显就是碰到了一群走探索路线的队友了。
她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独自干掉所有游客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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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头疼接下来行动的秋依云不谈,陆凝倒是感觉进展还算顺利。
费雪·赫尔曼躲在家里重重保护下不准备出来了,但是猎人首领列文倒是勇气十足地站了出来成为了镇民的带队人。用他的话说,自己就站在明处,魔女就算想杀他也得付出被发现的代价来,然而这么一来就相当于镇上的关键人物全部被牵制了,不必担心他们再联合起来制定什么新计划。
特纳家族临时选出了个新的家主,积极对亚当斯的死展开了调查,但凶手留了一堆作案痕迹,就是没有半点和自己身份相关的,甚至连脚印之类的东西也都伪造过了,那深浅不一大小不齐的脚印基本是明晃晃的嘲讽。
塞拉在一个多小时以前被镇上的人接走,陆凝能看到她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这样的情绪她实在是看得太多了,也不想劝,只叮嘱了带她离开的人一番休养的事情便作罢。
魔人哪怕一晚上不睡也不会困,陆凝在房车里的实验台前一直测试到了黎明到来,这才大概搞清楚了之前利马使用的激发魔女之心种子的原理。
激发必须使用尚具有细胞活性的尸体作为媒介,这种东西会让种子进入唤醒状态,并发生基础的萌芽,用观察结果讲就是在黑乎乎的心形外壳外面长出一圈绒毛来。
萌芽的种子会主动捕获第一个接触到的生命体,并在其上开始生根发芽,形成共生状态。为此陆凝还再次切了两根手指,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感觉还真是有点荒谬。
有趣的是这种共生状态。
既然是共生,那么被寄生的其实也就不会死,哪怕是濒死状态,魔女之心也会用植物的部分来替代一些必需的人体功能,在她切掉的一根手指断面上,只用了一个小时时间,魔女之心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血液循环系统,那颗心脏也开始从干瘪变得鲜活。而在之后的取样中,陆凝发现手指里的血液已经混入了一些别的植物液,它替代血液来继续维持着这根手指的生命。
不过代价则是生命形式完全被魔女之心所代替。当陆凝将其中一个样本放在预先准备好的土壤中时,魔女之心开始扎入土壤,而在土壤中加入一些鸡蛋、肉类之类的蛋白质后,根须便开始自发地从其中抽离出具有黏性的黑色丝线,并逐渐形成一个微型的“巢”。
大概是养分总量不够,形成的巢最终也没超出那个花盆的大小,而魔女之心也稍微成长了一点,抽出了一个小巧的嫩芽。
“活人维生,死人就会以此为养料壮大自身吗?那么墓园那些……”
陆凝想到那里的情况,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实验证明了,魔女之心最初的成长是一定有一个具有生命力的东西作为载体的,她甚至又切断了一根手指试验,结果是只能作为唤醒种子的“尸块”而非是活人。
启动魔人体质慢慢让手指重新生长,陆凝已经有点难以想象所有这种植物生长的地方究竟是什么状况了,那有可能是比明面上那种厉鬼出没更加隐含的惊悚。
每个“巢”中,原本都肯定有个活着的什么东西,哪怕被改造成了别的样子,只要魔女之心不死那个东西都不会死,而周围剩下来的巢穴则完全由尸体构筑。
巢穴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个活着的东西是什么?
一根手指都能让它继续活着,那别的东西呢?一颗眼睛?一只手或一只脚?还是……一个大脑?
陆凝感觉一阵恶寒,这玩意真的不能继续细想了。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对于依然神清气爽的状态十分满意,然后走出房车,发现衫山坐在旅店门口,一脸愁容。
“怎么了?”
“今天又失踪了一个。”衫山说,“冯晖没有到楼下来和我们见面,去他房间看了一下,被褥凌乱,似乎是半夜从窗户偷偷溜走了。”
“他跑什么?”陆凝皱了下眉。
“不知道是跑了还是死了,但是没了这个证人,藤井的嫌疑根本洗不掉了,而且她又不肯回来……你不觉得她是魔人吧?”
“当然不,可是我肯定是少数派,大家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怀疑。”
“对,仲飞鹰基本已经被判断成魔人了,跟着消失的那两个这几天的嫌疑也越来越多,现在的情况就是谁不在谁可疑,连稻原都是这种心态。”衫山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有种预感,如果没人使用一些类似于掀桌子一样的办法重新将局势洗牌的话,人类方已经输了。”
这倒是。
心里的话陆凝不会说出来,只能安慰了衫山两句,紧接着,检查过现场的卡尔和罗伯特就从旅店里走了出来。
“早啊,医生。”卡尔依然一脸悠闲,似乎紧张的局面对他完全没任何影响。
“早上好,听说冯晖失踪了?”
“是的,是的。”卡尔点了点头,看向衫山,“我想立川先生找你有点事,要不要过去一下?”
衫山点点头,起身走回旅店里。卡尔等她走远了,才回过头看向陆凝:“医生,我能信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