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还需要齐顺的【恨入骨髓】。”久住平真看向另一个拎着手弩一言不发的男子,“他能够击穿那里最薄弱的位置,重新打通连接现实的接口。这样你总没问题了吧?”
“看起来你确实经过了深思熟虑。”施永点了点头。
“不要为这样的小事吵架……”万代静挥了挥手,“大家还是像之前那样好好团队协作嘛!我已经嗅到了这里散发的腐臭味道,就算雷电穿过的电离气息也掩盖不住!”
“好,好。”久住平真笑着摸了摸万代静的头,“小静,带我们过去吧,我们应该和那位好好见一面。”
万代静很高兴地带着众人走向了一片落雷非常密集的区域。在一片雷光当中,有一个已经被落雷炸得焦黑一片的小棚屋。万代静抓着久住平真的手指了指那个棚屋:“就是那里!那里的东西已经腐烂了!”
“是的啊,腐烂了。”韩熙辙淡漠地说了一句,从刀鞘里拔出了长刀。
腰带上泛起了黄绿色如同腐蚀液体一样的光泽,这个光泽同时附着于刀身上,韩熙辙身上的衣服也仿佛变成了液态流动的模样——韩熙辙的财宝,此刻已经和他进入了融合状态。
“你们是什么人!”
从棚屋里传出一个嘶哑空洞的声音,听着仿佛即将断气却还是勉强撑着一口气一般,光是听在耳中就非常难受。
“杀人的人。”
韩熙辙完全不废话,刀光一甩,浓郁的腐蚀液从刀锋上振出,在空中化为了接近二十米的液态刀,直接斩在了棚屋上。但液体一碰到棚屋瞬间溅落到各处,并没能破坏棚屋。
“很结实。”韩熙辙对此毫不意外,毕竟落雷痕迹已经显示出了棚屋的结实程度,他也只是试试这东西是专门防雷还是本来就那么硬。
“韩桑,这样可不行,即便里面的人真有问题,我们还是要先礼后兵的。”久住平真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冲着棚屋喊道:“请问里面的朋友,我们可以过去谈谈吗?或者请你露一面?”
“我听到了!你们是杀人的人!”
“啊呀,杀人也只是业务,未必是来杀你的嘛。我们还是想好好聊聊这里,还有你之所以会在这里的原因的。”
“你到底是谁?”
“我们只是徘徊在荒原上的黑刻,你知不知道?”
“黑刻?黑刻是什么?完全不清楚!”
“这个我可以解释一下,不过能不能通个姓名?这样交谈总让我感觉很失礼啊。”久住平真依然笑着,“在下久住平真,无名的黑刻一位,这些都是我的同伴。”
“……葬礼见证人。”
“哦,这个称呼可不怎么吉利。请问您所见证的是谁的葬礼呢?”久住平真一边说话,一边悄悄摆手。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屋子里的人在这样一番对话中已经暴露出他无法窥见外面多少动静了,而在久住的手势下,施永和万代静也已经开始了和财宝的融合。
施永手中的狙击枪完全笼罩在一群小型的怨灵堆之中,只有枪口化为血盆大口探出。而万代静则浑身都长出了翡翠般的硬块,这些硬块蔓延到手掌上凝聚成了两只利爪,万代静微微俯身,目光中也闪过宛如饿狼一样的绿色光芒。
“交朋友首先要从互相问候开始嘛。”久住平真抬起了手,笑面虎的姿态展露无遗,“还是说,你更加喜欢这样的打招呼方式呢?”
他将手用力向下一挥,施永手中的狙击枪瞬间开火,一个灰色的环在枪口绽放,莹白的子弹无声无息地冲向了棚屋,这一枚子弹在触碰到棚屋的瞬间便消失了,转瞬间里面就传来了惊慌的声音:“这是什么!你们做了什么!”
万代静已经如同闪电一般敏捷地跳向了棚屋,在棚屋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的一瞬间,便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用力一扯,将人直接拽了出来,而屋子里则伸出了几只长着尖牙利齿的嘴向外面咬了过来,万代静一爪子拍开最近的几根,掐着对方的脖子快速跳了回来。
“干得漂亮,施永。”久住平真称赞了一句。
“哼。”
万代静将那个自称葬礼见证人的家伙摔在了地上,这确实是个老人,头发都已经掉光了,皮肤干枯甚至贴着骨头,身上裹着脏污的白色丧服,一些锁链盘绕在身上,将一个小巧的骨灰盒死死固定在他的胸口。
“你们这些人要害死我吧?像你们这种人我见过很多了!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要为所欲为!你们知道敢在这里欺负我是什么下场吗?”老人躺在地上伸手颤抖着指着久住平真。
“老东西……”韩熙辙拎着刀就要过来,久住平真伸手阻止了他。
“这不是您老人家实在是不好请,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吗?要是您最开始就答应和我们好好聊聊,又何至于到现在这一步?”
“哈哈!你们敢向我动手吗?你们敢伤我一点吗?”
“我猜我们根本伤不了您。我只是想好好问一问……这是谁的葬礼?”久住平真蹲下,指了指老人胸口的骨灰盒,“是不是这一位的?”
老人直接闭上了嘴。
“久住……他身上的味道好难闻,一点也不好吃的样子。”万代静蹲在老人旁边,“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不想吃的东西。”
“小静,不能吃的东西很多,这个老先生也不是第一个。”久住平真叹了口气,“我想他可能只是时间太长了,过了可食用的期限了吧。”
“吃?”老人惊恐地看了万代静一眼。
“很熟悉的词语,嗯?”久住平真向老人笑了笑,“见证人先生,我们也没什么恶意,在这种可能随时被雷劈的地方,我们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在问话上……你还记不记得互食小镇的故事?”
“……哪里?”
“那个所有人化成鬼也要互相进食,直到最后两个将对方吃掉的小镇。”久住平真摸了摸自己的手镯,“当然,大部分的记忆应该都已经化为了我们身上这几件财宝,不过我可不觉得一切会这么容易烟消云散,尤其是……后续事件还间接导致了绯绣的死亡。”
“谁,你说谁的死亡……”见证人的声音越来越底气不足,而此时听到这个名字,他那干涸的眼睛里居然流出了两滴眼泪。
“刻骨铭心啊,这样的后悔恐怕很少人会有吧?到底是谁见证了谁的葬礼呢?你究竟是国王,还是见证了国王葬礼的某个人呢?而这个葬礼,是为了死亡,还是为了那份回忆呢?”久住平真咧开嘴,笑得十分温和,“虽然我们时间不多,不过还是请你一一讲解吧,能令你在精神上感到痛苦的名字和事件我还知道不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