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有好多的韭菜!”
“那群脑子比不上核桃的家伙,竟让咱们跑到这样一个地方来!”
“怎么办?好像有一棵长歪的野草找到了咱们的位置!”
“怕什么,给她来个白萝卜进去,胡萝卜出来!”
对于一名执行者来说,能够应对各式各样的诡异情况属于常规的素养,这位执行者没有因为只是几只兔子就放松警惕,只是她抓住武器的同时,就感觉到了体力在飞速地流失。
“兔子兔子?”
执行者身体一歪,跪倒在地上,她看到自己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三只穿着黑西装的兔子,它们的手里各自攥着一只胡萝卜,只是萝卜的根须连接着她的身体,正在将血丝从她的体内拔出。
“目标已经割掉。”一只兔子舔了一口胡萝卜上拔出来的血,“兔子不喜欢胡萝卜,但是兔子对新鲜的血很满意。”
“但是一点血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血,我们得割掉更多的菜。”
论外收容物,“杀人兔集团”,兔子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兔子吃光了草,兔子前往了下一片草场。
纸级建筑地下二层,走廊尽头,这里收容的收容物已经消失不见,四个收容单元被打开,改造成了店铺的样子。大量蓬松的蛋糕被陈列在室内,巧克力与枫糖浆制作成的招牌被悬挂在各个“店铺”上,穿着糖纸图桉的厨师正在手脚麻利地烘焙着各式各样的甜点,整条走廊上都荡漾着令人感到舒适的奶与糖的香味。
“唔唔唔真是太好吃了!”
“老板,能再来一杯缤纷果乐吗?还有还有,抹茶蛋糕和草莓蛋糕也各来一份!”
“我要一份舒芙蕾!”
大约十余个执行者正在走廊中央摆开的长桌前大快朵颐,每个人的面前都至少摆了四五种甜食,同时还不断有新的甜食被摆上桌。
与此同时,后厨之中,还有五名执行者被绑在墙上。他们没有被那诱人的香气所诱惑,或者说精神还比较坚韧,没有第一时间异化。
是的异化。
糖浆取材于一根根暗绿色触手中滴落的粘液,面粉是从蠕动的肉瘤中挤出来的颗粒磨成,半透明的蛤蟆产下了蛋,长满了人头的树上每张嘴里都在吐出一颗颗水果。
吃下了这些东西之后,恐怕就已经不是人了。
但是厨房被掩盖在甜蜜的表象之后,精美的食物治愈了那些执行者身上和精神的伤痛,于是他们就越来越上瘾。
“你们几个,不用太担心。”
胖乎乎的厨子端着一锅“卵”从几个人身边路过,露出憨厚的笑容。
“喜欢我们的食物的客人会满足,如果不喜欢,你们可以制作喜欢的食物。毕竟甜点帝国的宗旨就是让大家都感到幸福。”
论外收容物“甜点帝国”,奶香与糖果会治愈肉体和心灵的创伤,然后大家可以将这份爱继续传递给别人。
并级的建筑遭到了多处破坏,各种收容物离开收容单元时不乏发泄之意地多用了一些力气,再加上刚刚的冲击,较弱的执行者们趴伏在走廊中苟延残喘。
但是,即使是昏迷了,也依然有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涌入耳际。
在恐惧的昏迷中,遥远的音乐安抚了受伤的心灵,仿佛整个审判岛的经历,仿佛此前生死中跋涉的恐怖都成了一场噩梦而已,每个人都还躺在温暖的故乡,在孩提时代安然地享受着美好哪怕很多人根本没有经历过这样美好的童年。
他们拼尽全力开始挪动,开始起身,试图再听得更加清楚一点,试图让断断续续的音符连成旋律。哪怕只是梦中的美好,也能躲过这凄惨的现实。
于是,仿佛被磁石所吸引的铁屑一般,醒着的和昏迷的执行者开始向一个中心聚拢,而那个中心,则是一座铁灰色的巨大山体,上面没有任何植物生长,只有成片的山岩。在山体之内,有悠然的旋律正在慢慢飘扬,钻入每一个具有智慧的生物脑海之内。
终于,有几个执行者触摸到了它,他们听到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清晰歌声,他们感到了灵魂上的无上安宁。他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用手指戳聋了自己的耳朵,消除了一切杂音的干扰。
在做完这件事后,山岩上出现了一道裂缝,里面传来了更加清晰的歌声,执行者双手扒着边缘,将头部伸了进去,接着,裂缝合拢,只剩下身子留在外面。
论外收容物“歌唱山”,不来听听看吗?你生命的最后所能听到的歌声,一定比想象中还要美妙。
“论外”并非一个正规的级别,正常的收容物尽管这个形容就很古怪了并不会表现出这样一个等级来,如果真的用一般强度来衡量它的普遍数值,从纸级到神级都是有可能的。
它们的特殊分类完全出自于自身的不可估计,表面表现出来的规律与内在规律毫无关系可言,它们可能因为执行者打了个喷嚏就突破收容,也可能在收容单元里殴打一天都没有任何反应。它们存在性格,但性格服务于自身所遵循的规律,甚至可以称之为“教条”,和一般的收容物最为不同的一点就是,它们对执行者没有那样大的针对恶意,只是自然而然地去杀死周围的一切。
而哪怕正在不断杀死周围的人,预警系统却对这三个存在没有任何播报。包括法比莫等人在内,甚至无人知晓三个论外收容物已经悄然降临在建筑之内。
此时此刻,另外一场战斗也来到了尾声。纸级建筑中,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骤然出现,封闭的空间解除了,格斗者收藏家带着一身鲜血再次出现。它的手上抓着歌的头颅,大量血红的丝连接在地面的肉块上,还有一些扎进了格斗者收藏家的躯体。
“这次是我的胜利。”格斗者收藏家狞笑着,将歌的头颅提到了面前,“你很厉害,居然能和我缠斗这么久。”
“不是你的能力。”歌啐了一口血只剩下头颅的情况下,她只能依靠那些丝抽取活力来维持生机,但是已经越来越无力了。
“哼,说得不错。我确实也是借助了一定的外物,不过,我追求的就是极致的战斗,和极致的对手。我也没有不让你用别的武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