徂龄域下雨了,镜像的两块土地都落起了雨,万万银丝悄然细声,如迷迷漫漫的薄纱,披在了红黄土地之上,无风的雨,柔情细意。
木子云说道:“这雨不像有停的意思,道元,看你的了。”唐道元心念一起,身边卷轴墨画出了一座高房,只有左右两面墙,前后为空,房内只有四块墨画的坐垫以及一张矮桌,再无它物,而房下有八根矮墨柱,将房屋顶在空中三尺高,房屋棱角分明,十分肃立,屋中地板如条条木板,坐起来生硬,但好在有些温度。
雨水打在屋顶,顺着瓦檐流下一片片墨汁。风筝将种子捏在食指和中指间,输入大量生机,使得种子在其手中发芽成熟,只几息的功夫,一座木屋成了,说是木屋,看起来就像是被镂空了的南瓜,小小花仙子在
“瓜”里装饰一番,言江一行人纷纷跳了进去,里面似是铺满了棉花,到处都是软绵绵的,还有花草编织而成的凉被和树根桌台以及蜂巢似的火炉,众人进去后,靠着开口安逸地躺着,从
“南瓜窗”品着淫雨霏霏。
“这雨,还要下很久。”言江说道。也不是下雨的时候不能修行,只是众人愿去享受这难得的闲适,唐道元画出了一面棋盘,与铃铛下起了棋,大祭司模样的魔虎就端坐在铃铛身侧,唐道元气冲冲着,在身边墨画出字,指责铃铛恬不知耻地悔棋。
木子云和方天慕各坐在前后两面口,无风的雨,细可成丝,木子云仰躺在风聚而成的靠椅上,脚前一尺处,便是雨落之地,水花不时溅起,打在他光着的脚底板上,偶时响起了他沉睡的呼噜声。
方天慕盘腿坐在雨后,而黑刀
“大灭”平放在了其身前地板,如那雨般寂静无声。四个时辰,那雨还是连绵不绝,且天地之间,从未有一缕风出现。
睡眼摩挲的闻媛打了个哈欠,问道:“过去多久了。”叶开然回道:“三四个时辰了吧,雨好像还不见停的意思。”
“哦,那我继续睡了。”一转身,又把头埋入了小洁耳朵里。叶开然对言江说道:“言江,徂龄域总是下这么久的雨?”言江回道:“徂龄域的自然规则是正常的,我从未见过如此久的细雨。或许这是此地特有的天气吧。”
“哟,出去几尺距离了。
魔虎修长的手臂做了床板,而铃铛正躺在其怀,魔虎飘到了木子云身侧,铃铛揉了揉眼睛,带着睡意,问道:“小木,下了多久了。”木子云还是那个姿势,却是醒的,回道:“我睡了一会儿,不记得了,喂,下了多久了!”后方的方天慕冷道:“四个时辰。”
“呀,都四个时辰了。”木子云盘腿坐起,直挺了背,
“这雨不正常,很快就要变天了。”众人疑惑木子云说的话,但仅仅是十息过后,乌云中忽然紫蛇乍现,雷声大作,而风随后而起,暴雨即来,有木子云在,没有一滴雨、一缕风能进入房中,但那雨越下越大,好像永远都在朝着更猛烈的方向发展。
再看黄土,如热油滚锅,其声大如爆豆。而红土上的南瓜屋,已经被草木封住了所有窗口,曦之众人只能从草木缝隙中观察着外面的风景。
这一下又是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中,暴雨没有断过,而夜空也被不停出现的雷电照的明亮,木子云一夜未睡,他感受着游荡在暴雨中的天地之息。
翌日清晨,暴雨还是未停,木子云坐在雨后,而铃铛坐到了他身边,问道:“你不会在这看了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