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翻开她的衣领,拉出一个很有分寸的距离。
薄白秀致的锁骨上,娇嫩幼白的雪间却是留着一道狰狞凄婉的大伤口。
伤口极深,仿佛肩头的血肉被某种不知名的兽类撕咬过,鲜红的肌理绽开,看着都是极疼的。
百里安皱了皱眉头。
不是因为这伤势的骇人程度,而是这伤看起来有几日光景了,。
雪白的肌肤间有些干涸的血痂,伤口也不是没有处理包扎。
只是包得实在是一言难尽。
纱布绑得一团糟,就方才轻轻拉了一下衣领,那纱布就散了开来,根本就没有打结细绑,感觉就是随意塞了一团纱布在伤口上敷衍了事。
肩头还有小半伤口都未包扎处理到,血淋淋地沾在雪纱薄衣间,百里安感觉自己手指轻轻用力一扯,都能带下一块血肉来。
看得他一阵胃寒。
这女人的内心是得有多么强大,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还不赶紧寻个地方治疗,还在这种鬼地方瞎晃悠。
虽说他与苏靖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而且在这个女人身上,百里安能够久违地感受到死亡与恐惧。
但在这种地方,百里安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把一个重伤虚弱的柔弱女子扔在这种地方。
好吧其实苏靖并不柔弱。
但怎么说苏靖也是与温姐姐同宗同源。
而且温姐姐说过苏靖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虽然百里安并不理解以这两人的性格是如何成为朋友的。
但若是今日真的放任不管,来日真不知该如何跟温姐姐交代。
虽然很有可能等到苏靖醒来,又是一场冰冷无情的诛杀卫道。
不过她如今受伤虚弱,百里安自信还是能够在她手中安稳自保的。
他早已不是当初离合山上那个刚刚入世的小尸魔了。
此刻手中并无伤药物资,百里安只能用灵力化出一些清水,为她简单清洗包扎处理伤口。
寿乖巧的坐在他边上,扣着脚丫,抬头看着他。
百里安似是看懂了他眼底的不解与好奇,于是笑道:“你是想问我为何去而复返?”
寿心虚点头。
百里安将苏靖肩上伤口处理好,重新背起方歌渔,对待苏靖时,便是不能那么自然随便了。
他蹲在地上,手掌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她与方歌渔都挺瘦的,若是两人紧挨在一块,倒也能够凑合凑合。
只是想起适才那一下惊人的柔软,百里安沉默了片刻,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后果,于是掐灭了这个找死的想法。
很果断地把这位太玄宗的少宗主姑娘给翻了个面,手掌抓住她的腰带,手臂用力,提麻袋似地给她提了起来。
寿目瞪口呆。
百里安背上背一个,手里提一个,站起身来,观察了一下四周,说道:“寿或许不曾察觉,此地从一开始,暗中窥视的阴灵,数量多得极不正常啊。”
寿愣了一下,咬着手指四顾了一下,表情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