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的夜里,便是宁非烟与蜀辞的对话也难以阻挡那隐秘的暧昧旖旎丛生。
象牙白玉雕刻而成的床榻间垂着的纱幔飘飞抖得像风里的枯叶,朦胧的光线里看见那两道身影逐渐重叠。
如玉般的纤软娇躯掐着那一捻纤腰清音缓缓,清瘦苍白的少年身躯在这寒薄却又暧昧的空气中阵阵颤栗。
红线幽欢,金檀轻烟,金缕新声,云烟影里见真身。
伶仃如白玉似的身子支起,如蛇般游曳起来,在散乱的红线缠乱中越升越高,清冷绵长的鼻音里却又微妙地吐出几分旖旎之意。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趴在百里安身上的九十九身子轻侧而动,一弯雪臂在夜色下洁白如玉,缓缓轻抬而起,如玉雕琢的纤细光洁手指间松松垮垮地拎缠着一截红线。
柔软纤细的红线虚虚地划过百里安苍白精瘦的肩膀,分明是似沾非沾的暧昧之举,可是那红鸾之线缠绕在那样一只微凉清冷的指间,却是有着几分寡淡禁欲之意。
可即便如此,百里安还是在那指间红线里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战栗泛起,撩动心灵燥动难安。
似触非触的酥痒感随着红线的游离而散曳开来。
百里安喉咙一滚,身体绷紧了些,一双修长的腿屈膝而起,整个人好似被一只诱惑又危险的毒蛇盯上一般,身体本能地想要逃走。
九十九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一只手穿过百里安的后颈,修长柔软的五根手指宛若禁锢落入在她身下的幼小猎物一般,稳稳地扣着他的后颈。
甚至都无法感知到那只手掌是如何吐劲发力的,百里安浑身的气力瞬间好似被抽空一般,屈起的双腿复而又软绵无力地垂软了下去。
指尖缠线,带着红绳一寸一寸地划过。
她的手指在往下落去,可百里安的一颗心却被紧紧地提了起来。
他被束缚的双手,指节捏得苍白,眼神浮出几许不安慌乱:“不行……”
九十九又如何是个听人劝的性子,雪白指尖缠绕垂坠着的红线最终悬停。
百里安身体狠狠战栗了一下。
正好点在被红妆藏毒的指甲刺伤的细红伤口上,顿时引得百里安轻嘶一声,面上似痛苦之色。
红线于那细红伤口一触即分,人偶并不具备太过强烈的羞耻之心。
纵然是这般玩弄挑逗于他,九十九面上依旧是清清冷冷的颜色,她手指轻翻,甚至瞧不见百里安面上羞愤之色,理所当然地操控着红线,飞绕而缠。
叫连那魔君真名,也色泽如火烧火燎,欲红妖娆,映着那嫣然红线相缠束缚,说不出的情致暧昧。
魔君的真名印得隐晦,好似那偏执疯狂的占有欲之下,又藏着几分别扭的女儿家害羞的小心思,那名字藏得深,藏得隐晦,不好意思叫百里安亲眼瞧见,只许他摸得着。
或许阿娆自己都没有想到,竟会有一日,在红绳的帮助下,她那藏得害羞深沉的真名,竟会这样被公布于众吧。
古老的撰文始终难以认得那究竟是哪两个字。
百里安身体一震,表情说不出的精彩,紧紧咬牙说道:“你……你还能再没节操一点吗?红绳是这么瞎玩的吗?若是叫熄山神女知晓你拿她的头发干这种下流无耻的事,怕是要记恨你一辈子。”
九十九一只玉手始终稳稳地抓扣着百里安的后脖子,另一只手操控着红绳面不改色。
听着百里安那明面愤慨实则威胁的言语,九十九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手指还往上提了提,她一脸闲散趣意:“嗯,你身子好有弹性的样子。”
原本还暗自吃醋的宁非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得眼睛发直,内心精彩万分。
这人偶姑娘,特么真有做魅魔的潜质。
给她一根红绳,一个男人,竟是能给她生生玩出这般花样来。
“符!惑!”百里安的脾气再如何温顺,此刻也不由也被激得炸起毛来了。
九十九轻笑一声,指下红线好似永远没有极限般的延伸而起,缠绕上那修长的双腿,勒得他劲瘦身躯间青筋浮露,脉络卜卜有力跳动不止,远远瞧去,颇有几分玉刻麒麟腰带红的美感意境。
算得上是魅魔之耻的小红妆手里头的刀都惊掉了,张着嘴巴,一副乡巴佬叹为观止的模样。
这种捆绑玩法,竟是生生给这人偶大佬给玩出了一种文艺唯美的诗意境界来。
“这般大声唤人名字做甚?”
“如果说你是担心熄山神女找我麻烦的话,那大可不必操心了,她打不过我,纵然来找事儿,我还能够拔下他更多的头发,捻做出更多这样的红绳来捆你,嗯……”
九十九一副忽然找到了什么新的有趣想法似的说道:“反正你的女人有很多,我不介意同她们一起来开发探究伱的身体,所以再多做些绳子,同她们一起,也不错的样子。”
说着,她扭头看向六识,认真说道:“你且取些捕影石来,将这画面记录下来,来日我给熄山看,她定会暴跳如雷,主动挑衅于我,如此,后发制人的我们这边是占理的,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拔她头发了。”
六识早已经被九十九那惊骇世俗的行经羞得无地自容了,满脑子都是百里安被五花大绑的模样,哪里还敢上前去多看一眼。
见六识不中用,九十九又瞥了一眼假装嗑瓜子的宁非烟,言简意赅道:“到时候分你一根绳儿。”
“好嘞~”宁非烟扔了手里头的瓜子,喜滋滋地掏捕影石去了,还十分贴心敬业地从各個方位摆满,拍得毫无死角可言。
百里安气血沸腾:“宁非烟!你不许拍!别拍!坏猫儿!等我好了,我拔光你那一身嚣张的毛儿!”
宁非烟这人生着一身反骨,百里安嘴里骂得越凶,她便越嚣张来劲儿。
她将捕影石摆好后,人也未退出去,就趴在床边缘那,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还贱兮兮地伸出纤纤玉指去戳了戳他的脸蛋。
“哟?好凶啊,你毛都尚未长齐全,就想着来拔人家的毛了?”
百里安轻嘶吸气,发出吃痛的声音。
宁女魔语气温柔间,纤细的两根手指轻轻一拈,拔下一根他的头发,眼神妩媚之中犹带几分挑衅:“妾身再教官人一事吧,在自个儿被捆着任人鱼肉的时候,可莫要说这种放狠的蠢话呢,不然可是要反过来吃苦头的呢。”
她缓缓支起妩媚柔软的身子,笑得眉眼弯弯,眼眸里有华光璀璨:“若官人当真想拔光妾身的毛儿,待你这绳儿解了,也不是没有机会呢。”
她挑了挑眉毛,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眼九十九的脸色,尽管她一如既往地不见任何表情,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宁非烟察觉到了她那微妙的不快感。
她带着恰到好处的讨好之意,用尾指轻轻勾了勾她的掌心,勾住那垂坠的一缕红绳,将百里安身上的红线稍稍解松了些,红线相绕,最后再轻巧地在他胸口前打了一个骚气的大红色蝴蝶结。
就像是绑好了一个精致的礼物贡献给她一般,宁非烟不顾百里安要杀人般的目光,冲着九十九甜甜一笑,卖乖道:
“姐姐现在可以享用了呢~”
六识早已羞得无地自容,臊得不行,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红妆,说道:“你们魅魔一族的本事,当真是不负盛名,她当真是一点脸也不要的吗?”
红妆原本也是一张俏脸顿时红如绸布,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听了这不伦不类的夸赞之话,她那份对宁非烟无脑的崇拜的火热之心,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骄傲的一昂小脑袋,道:“那是自然,我家姐姐,是千古以来最厉害,最了不起,最伟大的魅魔,无人能及,你看她缠红线绑人的手法多漂亮。”
六识一脸微妙。
这……这也是能硬夸的?
宁非烟的撩人手法确实厉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只不过最后调戏般地挠了挠百里安的下巴后,终于在他破口大骂之前,就飘然离去,将战场留给了九十九。
九十九高高在上的坐在百里安的身上,那直白审视的目光看的百里安无地自容。
他恼羞成怒道:“这像个什么样子,快给我解开,绑绑手就可以了。”
九十九目光玩味:“解开做什么,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