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席瑞离开了。
很心满意足的离开仓层。
他的警卫连60精锐随着唐刀出城一趟,冲进日军两个步兵中队的阵地狂杀一通,竟然才折损了不足十人,这真的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他已经做好至少有一大半回不来的准备。
战损小,战果却极为丰厚。
每个归来的士兵都汇报了大致的毙敌数目,12个作战小组,平均每组击毙日军都在20人以上,粗略估算都是全歼了一个日军步兵中队。
这个无需核实,没人会在这上面撒谎。
战功这玩意儿放在普通战场上有用,但在这里,发再多的赏钱晋升再高的军衔也没什么用。
或许一战完毕,这里的士兵们,十不存一,这是前往松江之前,决定接受阻敌任务的吴中将在江南的旷野中誓师的时候就已经讲过的。
听到唐刀打来电话汇报此次夜袭作战将两个日军步兵中队彻底击溃,击毙日军指挥官一名,只是军衔不详后,两个中将皆大喜。
这种主动出击击溃两个步兵中队和被动防御格杀日军数百人看似结果都一样,但意义却大不相同。
这就像是四年前的长城抗战最终依旧是热河省沦陷算是彻底失利,但喜峰口大刀队夜袭一战仍然全国称颂,甚至还谱出了大刀进行曲全军传唱,化被动为主动才是其关键。
不断听到失利消息的国人们,需要这样一支强心剂。
“澹台记者,这下不用担心了吧!”老郭同志看着喜色同样泛上面庞的澹台明月,带着笑意调侃道。
“这样,我给你十分钟电话采访仓城守军的时间,然后,写一篇关于此次仓城防御战和夜袭战的战地报道,指挥部帮你传往战区司令部审核,而后交付各报纸刊印。
当然了,做为交换,你还可以和仓城阵地最高指挥官唐中校单独通话两分钟。如何?”
“成交!”澹台明月却是不像普通江南女子那般温婉羞涩,而是径直答应了陆军中将的条件。
“这是个好女子啊!就看唐刀这娃儿有没有这个福气了。”郭中将看着背影消失在指挥部门口的澹台明月微微叹气。
“我那位澹台老兄可不是一般人,教出的女儿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吴中将眼中却是泛出惆怅,接口道。“只是这一次,却是不应该答应这丫头跟来的,我吴某人怕是害了老友之女啊!”
“总指挥何出此言,澹台明月为奇女子才能来得此间,你我二人自当尽力维护她的安全,只是若事不可为,全军皆墨,为国而战无愧于心而已。”郭中将极是难得的看到性情刚毅的同僚突然做此儿女之态,只能如此劝道。
“哈哈!让郭兄见笑了,方才见后辈都长大了有了自己所喜之人,竟不由生起些许唏嘘,看来我这是老了啊!”吴中将也不是非常人,很迅速的调整心态笑道。
“正是如此!不瞒总指挥你说,我那日行军途中看见一呀呀学语小儿冲我笑,流着口水,也没有牙,我却是有种催家中小儿早日结婚生子的冲动!后来一想,他才不过十八,这个时候他也应该和其父一样提枪保家卫国才对,哪能就这样为家室所累?”郭中将也笑。
“你我率军在前线死战,不就是希望那些小儿还能有机会笑着长大吗?”吴中将眼中的哀伤一闪而过,脸上的神情坚定。“吴某家乡已然沦陷,这一次,吴某必当尽力不使更多人的家乡为敌所占。”
“彼此彼此!”
两名中将相视而笑。
性情各异,所属不同,但在这一刻,他们的理想想通,合作毫无疑问的会更加亲密无间,原本还藏着的一些防备,几乎消失不见。
而在另一个房间内的通信部里,拿着电话的澹台明月听到了熟悉的呼吸声。
是的,那是唐刀特有的呼吸声,绵长而有力。
就像拿起电话的唐刀同样听出了对面是澹台明月一样。
不然,为何从话筒那边传来的呼吸声仿佛使得有些沉闷的避弹洞里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这可不是那些傻大粗同袍们所能给予的奇异感觉。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相处最美妙的时刻。
不必说,我知道是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