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幸运的是,自从天空上的中国战机消失后,负责防空的高射炮联队发现自己根本无用武之地,而且中国东南的秋天实在是太潮湿了,炮管裸露在外太过于折损武器寿命,于是一到晚上,就把高射炮给拆卸下来进行保养后放入专用木箱里。
到现在为止,这群日军高射炮兵紧赶慢赶,也不过在装好了两挺机关炮。
若是早知道他们这高射机关炮还要和步兵对战,六挺高射机关炮对准龚少勋他们一轮平射,就能把这群中国骑兵的精锐给打个半残。
中国骑兵们不知道他们的对手其实内心慌的一批,两门刚刚装好的机关炮看似是牛逼哄哄,但其实96式机关炮只有15发弹板,一个弹板打空就必须停止射击重新安装弹板,火力延续并不是刚刚显示出来的那么可怕。
但日本人同样不知道,他们眼前的对手被惨烈的牺牲现场也同样吓得有些踌躇。
虽然距离不过200米,但这200米,绝对是通往地狱之路,如果继续冲锋,不知道有多少骑兵会死在这条充斥着被沾着即亡的机关炮炮弹的路上。
骑兵不是不能死,但不应该死在近乎于自杀的冲锋中,而现在也远不到自杀式冲锋的时候。
龚少勋罕见的犹豫了。
只是,留给犹豫的时间或许只有短短几秒甚至更少。因为,日军的机关炮或许很快就会继续开炮。
等步兵的迫击炮和机关炮上来已经是来不及了,如果不加速冲过去彻底粉碎日军的反抗,给日军留足重新整备的时间,后果或许比整个骑兵营战死要更可怕。
“全军随我,杀!”脑海里千百个念头闪过,龚少勋拔出匕首毫不吝惜的一刀插在心爱战马的马屁股上,绽舌大吼。
刚刚还踌躇不前的战马,在剧痛之下,扬起马蹄,向前疾奔。
机关炮可怕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再没有影响到战马和马上之人。
勇敢的骑兵少校在生死之间的选择中,毅然选择了后者。
“杀!”他身后的骑兵们纷纷跟随。
有的尽量伏低身形趴在马背上,手中的刀平端着,刀光在寒风中划过流影,有的将刀咬在嘴中,拔出马枪,一边疾驰,一边开枪......
吕三江几乎冲至和自己的营长平齐的位置。
他没有做任何避让,坚强的骑兵班长眼中一片赤红,眼角刚刚流下的泪水在秋风中被吹干。
他班里的两名骑兵,就在他身边,被可怕的机关炮炮弹打碎,喷溅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唇边的温热提醒着他,那是兄弟的血。
那一瞬间,让他想起了老兵班长。
老兵班长用他的身体,护住了所有人,但他,却再度目睹着战友的死亡。
就这样一个个都死了!
那老子也不活了!
那就不活了吧!
吕三江已经疯了,他座下的枣红马或许也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意,肌肉愤起,使尽平生之力向前。
中国骑兵,向前!
向着死亡!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