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是低估了日本人的残暴,自从进入中国,他们就已经不是人,而是一群畜生。
“你们这些低贱的中国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冈本朝博目光低垂,微微感叹。
老者浑身一僵。
下一秒!
就见还在感叹中的日本陆军曹长手一挥,那条一直蹲在他身边的狼青犬眼里露出凶光,训犬员松开提溜在手中的皮索。
体重足有六七十斤的狼青犬在所有中国村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像箭一样蹿出,朝老者扑去。
血盆大口张开,露出雪白的尖牙,狠狠一口就咬在老者的肩膀上。
倒在地上的老者忍不住高声惨呼,鲜血肉眼可见的喷涌出来。
“二叔公!”
“大伯!”
村人们发出一阵惊呼,人群不由自主的向前。
“阿爹!”一个四十多的汉子更是惊呼着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拳头攥的紧紧的,脸上虽惊惶眼神却足够坚决,他的目标是正在地上扑咬老父亲的残暴狼青犬。
可惜,这个朴实的村民显然忘了,狼青犬固然凶残,但更凶残的却是它背后的日本人。
“砰!”一声枪响。
中年汉子就被一枪击倒在地,正有些躁动的村人们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你们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要小啊!有胆量的,就一个人吗?”拔出枪囊里南部十四式手枪的冈本朝博轻轻吹了吹枪口冒出的青烟,将阴森的目光投向惊惶的人群,残忍的嘲讽道。
“知不知道,我其实真的很想看你们倔强走向死亡的样子啊!”
近乎欣赏的看着自己残忍的杰作,甚至期待更多的残忍,日本陆军曹长的眼里闪烁着快乐的光泽。
冈本朝博这种近乎变态的心理,其实也来自于被独立营打击后每夜噩梦连连的结果,只有欺负更弱小的人,才能让他从那种不能与人言说的羞耻感里摆脱出来。
南部十四手枪的威力并不大,虽然是近距离开枪,也不足以要了一个还算壮年的男人的命。
胸口中枪的中年男人挣扎着向父亲倒下的方向爬去,身下留了一条长长的血印。
正在狼青犬的利爪尖牙下奋力挣扎的老者看见这一幕,已经有些浑浊的眼中留下热泪。
那是他的大儿子,不曾想今日父子俩竟然要同日殒命,那种亲眼看着儿子受苦的痛,甚至还要超过狼犬尖牙的撕扯。
但,更残忍的一幕发生了。
日军训犬员吹了一声口哨,正在撕咬老者的狼青犬收到信号,放弃眼前的目标,直接跑到还在努力爬行的中年男子身边,张开大嘴,狠狠一口咬在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中年男子的脖颈上。
就像是一条恶狼,开始收获自己的猎物。
“咔嚓!”清晰可辩的声音传到村民们耳边。
那是颈椎骨被生生咬断的声音。
中年男子曾经强壮的胳膊徒劳的在空中挥舞几下,而后垂下,和胳膊一起垂下的,还有他的头。
狼青犬还用力摆摆头,确认自己的猎物是否死亡,直到训犬员的口哨声响起,才松开猎物,得意的跑回到训犬员身边摇头摆尾。
“我的儿啊!”老者一声凄厉惨呼,将目光投往冈本朝博处,厉声高呼:“魔鬼,你们这些日本魔鬼,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一定会。”
而后,口中不断喷出鲜血,嘴唇不断翕动,却是再也无能发声,直至寂然无声。
但眼睛却是一直瞪的大大的。
老者,是在遭受狼青重创之后又心伤儿子因自己而死,竟生生气死当场,死不瞑目!
村民们痛哭声一片。
“我的儿!我跟你们拼了。”一个白发老妇手持拐杖,颤颤巍巍冲了出来。
看着冲向狼青犬的老妇人,冈本朝博目光中微微有些索然,甚至自己都懒得开枪,而是手微微一挥。
“啪啪啪!”立于他身侧的两名日军心领神会的开枪,将老妇人打倒在地。
没有哀嚎!
老妇人就趴在自己儿子的身体之上,双臂将儿子的身体狠狠搂住,就像四十多年前将他抱在怀里一样。
‘儿啊!爹娘来陪你了!’身体微微颤抖着最终寂静无声的老妇人到死也没说一句话,但在场所有的村民们却知道她就是这样说的。
村民们双目尽赤!
已经有男人不顾妻子的阻挡,开始向前,更多的男人开始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们是朴实的农民,但可不能说他们憨傻,老村长一家三口殒命当场,日本人已经表现出他们的狰狞残忍,今天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如果一定要死,那他们这些男人们也得死在前头。
女人和孩子都被他们挡在身后。
冈本朝博冷冷的看着稻场里中国村民的躁动,半步未动,手微微举起,周边的日军则是已经将手抚在扳机上,只待这位新科代理小队长手一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开枪。
靠着劫掠获得财富的同僚们刺激着他们,让他们无比渴望有这样一场盛宴,而至于那些活生生的人,已经不在急切获得自信与财富的他们考虑范围之内了。
他们,已经彻底沦为魔鬼。
就像曾经的时空中一样。
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貌似已经避不可免。
但不管是稻场里已经心生死念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妻儿的中国村民们,还是已经打算杀光中国人的23名日本步兵,他们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这片小小的稻场上,却根本没注意到有数十个影子正在借助树木枯草的掩护,正在向村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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