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可怕战果是,四盏大探照灯全部击的粉碎不说,四个以屋梁及门板所制的厚木板木质的哨楼几乎全被打碎。
对空有效射程都能达1000米的重机枪型MG34平射时可怕的动能不仅撕碎了五六公分厚的木板,连带着躲在其后的日军也被打成了筛子,八名日本哨兵无人能够幸存。
凶勐的打击来得太快了,快得日军根本都来不及反应。
勐地翻身,躲过了院中里不知从哪里打来的一记冷枪,一手提枪一手拎着放在一边的大包裹,黑子双脚发力,直接踹烂了屋顶跳了下去。一枚由掷弹筒发射出的榴弹在方才他所射击的位置三米处炸响,炸得瓦片乱飞。如果他慢上两秒,很有可能就被炸个正着。
日军掷弹筒手打得那个准,黑子在淞沪战场上就亲身领教过,他的谨慎使得他有惊无险。
只要在战场上,无论何时,都必须得保持足够的谨慎,对任何对手都得抱有敬畏之心。身手再高,一枪也能被撂倒,哪怕拿枪的只是一个小孩子。
这也是一名历经无数战场的老兵的生存之道!
“十点钟方向,距离,160米,掷弹筒一具,陆中达,干掉他。”冲出屋子沿着围墙狂奔的黑子大吼。
躲在距离王氏大宅130米外一栋二层民房院子里的陆中达就像猿猴一样攀上房梁,一拳打碎屋顶钻了上去,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黑子所说方位。
没办法,潜入城内的特种兵人数不足,所有火力支援手都得兼职观察手。
十秒后,终于寻找到目标的陆中达跳下房屋,调整好迫击炮口和角度,“轰”的一声,迫击炮炮弹命中攻击区域右翼大致十米处,换成平常,估计就是给对手的衣服上撒上不少泥土,但专对人员杀伤的钢珠弹,可不会那么轻易放掉目标。
掷弹筒小组所属的两名日军惨叫一声,在地上挣命。
比这更倒霉的是,他们刚往掷弹筒内放入了一枚榴弹,随着掷弹筒歪倒,一枚榴弹像窜天猴一样射出,然后,命中二十几米外的一间房屋。
爆炸响起,两声惨叫过后,房屋剧烈燃烧起来,那是日军大队部存放油料的房子。
几大桶油料被点燃并形成爆炸的威力堪比一颗燃烧弹,周围日军被唬得四散而逃,如果能选择的话,他们宁愿被子弹弄死也不愿意被活活烧死。
然后,他们就梦想成真了。
被勐烈火焰点燃的房子就像一根大蜡烛,明亮的火光将四处奔逃的日军身影照得清晰可见。
“砰!砰!”沉老六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几乎是不停歇的开枪。
不过100多米的距离,奔逃中的日军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活靶子。
讲真,半自动步枪对于沉老六这种浪货型狙击手来说,就是最完美的步枪。
沉老六知道自己的能力,他没有牛二的射击天赋,无论怎么练也成不了唐刀那种可以在六七百米干掉敌人的神射手。
但他可以靠着自己的枪感成为另外一种类型连射型神枪手,距离不用太远,有瞄准镜的辅助,300米到400米之间即可。
成不了远程型刺客,那就成连续夺命型杀手,在战场不断突破自我的沉老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定位,这也是顾西水没让牛二来支援此地,而是去往另外一处战场的原因。
论枪法,牛二甩沉老六好几条街,但论杀人之果断,老辣的沉老六可又比牛二强多了。
这里,需要的不是一击必杀,而是冷血屠夫。
也就20多秒钟,火光中暴露出身形的日军几乎连续倒下十人,差点儿没把从躲藏屋内里探出头看了一下形势的崎良中玉给吓个半死,如果不是他脑袋缩得快,几乎就要蹿进门却依旧被一枪打中胸口大口吐血显然已经不得活的通信少尉就是他的榜样。
这下可好了,负责掌管电台密码的通信少尉都完蛋了,要不是玩命将通信少尉尸体拖进来的崎良中玉找到死鬼藏在胸前的密码本,那一刻都快哭了。
日本陆军中左咋说都不能让电台彻底变哑巴,万一下元熊放弃他了可咋整,虽然他知道那种可能性极少,但人的生命很宝贵,绝不能就这么丢了,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存在都不行。
“王桑!如果被我知道你和这次大队部袭击事件有牵连的话,是什么下场你明白的。”愤怒且彷徨的崎良中玉死死盯着衣衫不整跑到自己眼前的中国肥老,厉声吼道。
为了防止王家人玩什么花样,王家的家主和三个儿子都被要求留在王氏大宅内,美其名曰和大日本帝国陆军多亲近亲近,实则就是监视和控制,这一点从一开始双方都心知肚明。
其实,如果不是还存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现在就想一刀捅死眼前这个曾送给他美女和金钱的死胖子。
不是这座该死的宅院太显眼,他堂堂大日本帝国陆军中左会被中国人这么盯上吗?
这就是最典型的不要脸逻辑,顺的时候,干什么都OK,但只要不顺,那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敢不敢,大队长阁下,我王某人对大日本帝国的忠心您是明白的,如果他们打进来,会把我给点天灯的啊!大队长阁下,您若是能将来犯之敌击退,我王天庆对天发誓,愿意将我家产的三分之一,不,是一半送于大队长您,只求您能率领大日本帝国皇军将他们击退。”衣衫不整的胖子商人身体抖如筛糠,普通一下跪在地上抱住崎良中玉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求道。
崎良中玉脸色稍微好看一点,他当然明白眼前的肥货为何对他自己的族人那般害怕,那是因为背叛啊!
帝国陆军一入城,这位就主动的贴过来了,这十天来可没少拿着大喇叭满大街的喊“中日亲善”,如果中国军队打进城里,他崎良中玉和麾下帝国步兵顶多是没了命,但这位,搞不好全家会被砍了脑袋,他自己更有可能像他说的那样被中国人点了天灯当了灯油,以他这么肥硕的身躯,最少也可以烧个三天三夜的吧!
虽然说不上中国通,但崎良中玉对中国古代那些稀奇古怪但却痛苦无比的刑罚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肥老说的点天灯,就是最可怕的刑罚之一。
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以油和人体油脂做为灯油点燃,至于点燃的时长,那得看人体脂肪多少。
眼前这个精明中国商人的体型一看,就是做这个的好材料,也怪不得会把他给生生吓哭!
可是,他现在要的不是这个肥货的效忠,他是想活命啊!
外面的中国人真是太过分了,有重机枪不说,竟然还有迫击炮,怎么运进来的他已经没时间去追究,他必须得在中国人攻进来之前,离开这里。
“王桑,我相信你对帝国的忠心,但我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去前线指挥,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见这位只嚎哭却不上道,崎良中玉亲自将其扶起来,努力的给这位点拨。
“我家柴房内有一地道,直通后院外80米一处民宅!因年久失修,只能勉强行走,让我和三个犬子给大队长阁下带路!”胖子商人终于上道了。
就是双腿还在打颤。
显然,这是这位给自己准备的最后逃生手段,如果不是遇到今天这档子事儿,就算崎良中玉给他当爹了,也不会让脸色苍白的日本陆军中左知晓的。
他现在怕的是这位日本陆军中左突然翻脸不认人,毕竟,他可是把这位当傻小子瞒了半个月。
“幼西!那就王桑你说的办!”崎良中玉却仿佛忘了被欺瞒这档子事儿,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
欺瞒算个球啊!咋说小命保住了。中国死胖子留的这一手固然可恨,但和他的钱财相比,算不了什么。
刚刚还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的不行的日本陆军中左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