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师弟他……才能自然无可指摘,唯独就是太过功利现实,这一点在宦海中也许不是坏事,反而能让他比我这种人更加如鱼得水。”韩非叹了口气,开始点评起李斯,“然而,他的这种处世方式……未必长久啊。”
“老师在王制篇中曾言,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王事如此,臣事亦如此啊,成败得失也许只在一念之间,就看李斯师弟如何选择了。”
“你看的倒是挺清楚,荀子应该看的更清楚吧,可他为什么没有让自己的学生改掉这些毛病呢?”古寻不由反问道。
“老师他终究只是老师,有些事是旁人无法改变的,李斯师弟如此,我亦然。”韩非重新走到桌案边,又倒了一杯酒喝下,然后叹声说道。
“说起来,枉我被百姓称为新郑浪子,可实际上论行事潇洒惬意,我远比不上古兄你,你的心是自由的,不像我。”
“你也可以选择自由,凭你的能为,想要快意一生,不是难事。”古寻跟着倒酒,和韩非对饮起来。
“有些事,放不下,总是不愿意死心,想要一搏。”说到这,韩非自嘲一笑,“呵,我今天还用这话来教训李斯师弟,实际上我比他更不如啊……”
“我觉得不太一样。”古寻却反驳道。
古寻无意去评判一个足以留名千古之人的高低,韩非如此,李斯亦如此,但是从个人的角度来看,韩非可以成为一个足以托付性命的好友,但李斯不行,二者之间的差别很大,各自的追求也截然不同。
“呵!”韩非没有接话,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喝酒。
古寻也不再和他闲聊,一口喝尽剩下的酒,放下酒杯起身,“天很晚了,我走了,你也少喝点吧。”
韩非仍然不说话,只是抬起酒杯,示意古寻自便。
今天的新郑夜色依旧不怎么样,月影黯淡,星光稀疏,天光甚至远不如地面上的人间烟火,古寻在昏暗的月光照耀下,乘风而行,回到了医馆。
来到卧房,惊鲵依旧没睡,穿着一身轻薄的小衣在等古寻回来。
天气越来越热,就算是惊鲵这样的习武之人也会感到燥热,选择了减少衣物。
虽然用真气可以隔绝空气中的灼热,但是……除了古寻,没几个人会干这么奢侈的事情。
惊鲵平日也只是去保证小阿言不会太热,自己则不管,而古寻要是在家的话,就会用冰魄真气给整间屋子降温。
说实话,要不是没钱,他就把冰魄剑兑出来了。
“最近你总是回来的这么晚,是要开始了吗?”惊鲵问着古寻身上淡淡的酒气,柔声问道。
“对啊。”古寻点点头,轻声回答,“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这一次,我先断罗网几只蛛腿,接着,就可以等秦王亲自把他们从内到外拨开,然后好好清洗一遍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惊鲵漆黑的双眸看着古寻,缓声问道。
秦时之七剑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