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再乱,大风山下聚贤庄中,聂风关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本公子问你,漠北再乱,韩定除了派你报讯,可还有其他人到咸阳?”
“殿下,小人是韩将军钦点给太子报信的,除了小人,兵部那里,也还有人报信,只是,只是刚进了关中,兵部报信的二郎才进咸阳,就被子婴公子府中的人拦住了,子婴公子有陛下之命参赞漠北军务,我等不敢忤逆。”
“嬴子婴,此事还真是巧了,娘子,快快给相公准备衣物,父皇那里有些不对,我今日定要去章台宫看看!”
秦风像是猜到了什么,两个夫人看他神情肃然,连忙七手八脚的帮着秦风穿好朝服,看着相公走到了庄外,嘱咐人去找黑冰台赵无极一同进宫,两女胸中一颗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好像又回到了半年前咸阳大乱的那日。
秦国,咸阳,公子子婴府邸。
看着面前匈奴乌兰布托送来的急报,子婴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他真正的底牌,绝不是什么卢绾什么审食其,更不是姚贾这个首鼠两端之人,而是宫中那个黑暗之柄被自己捏在手中的丹青圣手。
子婴有自知之明,论政,他和秦风谈笑间,贵霜,匈奴灰飞烟灭不能相比,论军,人家蒙武是老丈人,王翦是忘年交。
更别提秦风自己上马管军,威权极重,军中声望甚高。
论学识,大风山新式学堂,把诸子百家都按在地上摩擦了,自己那点墨水,算得什么东西?
赢子婴能和秦风相比的,只有阴微心思,只有关键局面下,必然在陛下身边的这个人。
秦皇就是一座火山,火焰完全喷发完,只要自己守在他的身边,事情就有可为。
看着面前漠北大乱的书信,子婴脸上掠过一丝得色,转瞬脸上却全是惊惶。
“速速进宫,此事无比重要,速速将此事禀告陛下。”
“我马上也要进宫,快去!”
子婴看过书信,指使信使速速入宫,他转头却回到了府邸大堂,拍了拍手,身边一道淡淡的黑影,出现在了厅堂一角的阴影之中。
“速速去夏太医那里,让他准备好,和他说,渭水水枯,可以用药了!”
子婴一句话说出,嘴角掠过一丝无比阴冷的笑意,看着黑影一句话没有回答,只是迅速消失在了屋中、
这个秦国皇族权位仅在秦风之下的皇子,不自禁的向着章台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是一切顺遂,今晚过后,只怕陛下再不能开口说话了。
夏无且可是拍着胸脯和他说过,陛下喜怒不定,都是喜盐嗜肉,痴迷女色所制,每一次陛下发病,夏无且用的药,纵然能让父皇好受,只是也伤了陛下的本源。
用那个无德神医的话讲,陛下之疾,只缺一味药引引动了,今夜漠北大败,秦皇要是有什么纰漏,这屎盆,不是天然就扣到了秦风的头上。
太子主管漠北政务,一切严丝合缝,自己隐忍如此之久,今日看来方能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