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弯腰将母亲抱进卫生间,放到椅子上,挤了牙膏,让她刷牙。
又帮她洗了脸,泡了脚。
他把她抱进卧室,放到床上,安顿好,交待道:“明天我要出差去岛城三天,这三天让福姨住到家里吧,加班费我已经付好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会派公司的人来帮忙。”
“好,出差记得给星妍带礼物,一定要哄好她。”
沈恪俯身帮她掖好被子,“会的。”
“他们那种家庭,门第观念都很重。不管以后你们能不能走到结婚那一步,你都要好好对她,不许欺负她,知道吗?”
沈恪笑,“知道。”
“不是那个欺负……”
沈恪懂了。
今天晚上,他差点就“欺负”了她。
沈惋以为他没听懂,叮嘱道:“我们家和他们家家庭背景差太多,变数也多。她年纪小,性格不定,现在稀罕你,时间长久了不一定还稀罕。如果怀孕了,做手术对女孩子身体损伤很大,一定要保护好她,记住了吗?”
沈恪心里猛地一沉,嘴上却应着:“记住了。”
次日,上午。
苏星妍乘车去曾外公留下的天寿阁。
这边生意现在由她和母亲打理,规模一再扩大,俨然已成文玩街最大的一爿店。
下车后,保镖推开门。
苏星妍走进去。
店里的伙计迎上来,“星妍小姐,您可来了!有客户一大清早就来找您,等您好久了。我要给您打电话,他不让。”
“客户在哪?”
“在会客室。他拿了一幅古画,要修复一点破损之处,还要重新装裱一下,说是慕名而来。”
“好。”
苏星妍抬脚朝会客室走过去。
推开门。
看到客户坐在沙发上,是个年轻男子,皮肤白皙,唇色泛红,鼻梁上架了副超大的墨镜,遮住小半张脸。
身穿黑色潮服,白色限量版板鞋,左手腕戴一只劳力士绿水鬼。
尽管男人墨镜遮面,可苏星妍还是觉得他有点面熟。
她走过去,在沙发对面坐下,礼貌道:“你好,我是苏星妍,听伙计说,你要来找我修画,是吗?”
那人弯了弯唇角,并不出声,拿起脚边的密码箱,输入密码,取出一幅画,递给苏星妍。
苏星妍接过来,放到茶几上小心地展开。
是郑板桥的一幅墨竹图。
画面布局简洁凝练,竹子个数虽然不多,却给人展现出一种郁郁葱葱,清秀挺拔的感觉。
初看,挺像郑板桥的风格。
细细看,却缺了点骨气。
竹无骨,那不叫竹。
郑板桥一生酷爱画竹,不可能连这种神韵都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