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宁觉得父亲真磨人。
越来越像爷爷顾傲霆了。
鹿宁也出声相劝:“阿野,来者是客,再怎么着是阿峻的爸爸。他打电话说快到了,我们出去迎接一下,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秦野没在仕途干过,对元伯君没有产生太多的光环。
他出声道:“这次听我的。此事之后,元伯君再也不敢轻视我们。”
鹿宁担忧,“这样会显得我们没有礼数。”
秦野冷笑,“他从前安排我们任务时,倒是挺有‘礼数’。私下找悦宁,让悦宁离开元峻时,也挺有‘礼数’。订婚日子快到了,他临时往后拖,人不露面,电话也不打一个。元峻受了伤,需要我们了,他才打来电话解释。解释就解释,说话也端着架子,仿佛我们照顾元峻是我们的荣幸,是应该的,是护驾有功。”
他极少说这么多话,显然憋在心里很久了。
鹿宁一向宠他,不再言语。
七八分钟后,守门的保镖带着元伯君和他的警卫员走进来。
警卫员手里拎着一些礼品。
见秦野、鹿宁和秦悦宁就站在庭院里,明明有空,却不来迎接自己,元伯君心生不悦。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老父亲和儿子都在他们家暂住,元伯君面上堆起笑容,冲三人打招呼:“亲家,你们在这儿是有事要商量吗?”
秦野没有什么表情地答:“对。”
“商量什么?”
秦野道:“家事。”
“家事?啊,家事。”元伯君打个哈哈,“小峻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爸也在府上叨扰多日,给你们添麻烦了。”
秦野听他口气,这只是客套话,是官话。
是为了显示他良好的教养,以及尊贵的身份。
秦野扯了扯唇角,“是挺麻烦人,要不你把人接走?”
元伯君怔住。
他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回来看看元峻,哪有时间照顾他们?
接回家,也是警卫和保姆照顾,万一其中有奸细,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只是客套几句,没想到秦野来真的。
元伯君压着不满的情绪,笑道:“小峻有伤,我爸年迈,还是先暂住你们家比较安全。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再回来接他们。小峻呢?我先去看看他。”
一句话便转移了火力。
秦悦宁忙说:“元伯伯,阿峻在客厅,我带您去。”
秦野瞅着她那没出息的模样,就来气。
平时那么刚硬,一看到元家人,骨头立马软了。
秦悦宁领着元伯君去了客厅。
元伯君换了拖鞋,快步走到元峻身边,坐下,打量他几眼,问:“伤好得怎么样了?”
元峻道:“差不多了。”
“整颗子弹都射进手臂了?”
“弹片。”
“有没有伤到骨头?”
“伤到了肌肉。”
元伯君松了口气,“没伤到骨头就好,下次小心点。”
“已经够小心,那鞋馆提前派人进去检查了一遍,仍然防不胜防。我派人去国外暗中留意我四叔了,他很平静,每天做生意见客户,亲自接送孩子,不知是真的没有野心,还是故作平静。元仲怀在缅国地牢很老实,没跟外人接触。元坚和匡正图最近也算老实。你身边的人排查过了吗?”
“我身边人太多,排查范围太广,只暗中查了几个重要人物,没找出可疑迹象。”
元峻抬手按按额角。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种躲在暗处的敌人最让人头疼,更可怕的是敌人潜在我方内部,毒蛆一样从芯子上咬。
佣人端来家中最好的茶,放到元伯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