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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逃出吉原奔赴战场【6200】(1/2)

吉原,大门——

信三郎手拿青登的画像,仔细比对正站在他身前的青年的脸。

“嗯……过!”

“妈的,总算是可以离开了。”

青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扬长而去。

在四郎兵卫会所当差多年,信三郎早就练就了听见任何谩骂、垃圾话,都权当左耳进右耳出的本领。

他无视青年,向前方的漫长队列招了招手。

“下一个!”

为了加快审查效率,在奉行所官差的授意下,他们在吉原大门处开设了4个检查口。因为人手严重不足,所以奉行所的官差们只掌管其中的3个,最后1个则交由四郎兵卫会所负责——也就是信三郎现在正工作着的地方。

在等待下一位检查者上前时,信三郎重重地长叹一声。

——唉……为什么我要帮奉行所的人做事……

一念至此,信三郎的脸上浮现出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厌憎回忆的愤懑之色。

四郎兵卫会所的人普遍不喜欢奉行所的官差。

原因无他——奉行所的官差总瞧不起他们。

说得好听一点,四郎兵卫会所乃是“吉原的奉行所”。

说得难听一点……或者索性用现代的话语来讲,四郎兵卫会所不过是“妓院的保安队”。

就等级、规格而言,四郎兵卫会所比奉行所低一级,不仅事事受对方节制,物资装备、福利待遇也俱不如对方。

地位的不平等使得歧视现象在这俩官府机构间尤为严重。

奉行所的官差在与四郎兵卫会所的人相处时,总颐气指使的。

就比如刚才——

“喂!四郎兵卫会所的!快来帮忙!”

没用敬语也就罢了。

连个“请”字也没说。

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人!

抛下这句话后,也不顾他们手头上也有工作要做,就这么蛮不讲理地拉人来给他们打下手,协助他们搜捕橘青登。

信三郎等人自是难以咽下这口气,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们四郎兵卫会所的地位不高呢?

纵有千般委屈,也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说到底,找不找得到橘青登、橘青登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呢?

信三郎不悦地撇了撇嘴。

他是那种“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旁人的事情他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的性子。

“搜捕橘青登”既不是他们四郎兵卫会所的任务,更不是他信三郎的任务。

就算找不到橘青登,或者是不慎让橘青登跑出吉原了,他和四郎兵卫会所都不用担任何责任。

倒不如说,信三郎对“一无所获”或“功败垂成”的光景还蛮期待的。

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能看见讨人厌的奉行所官差们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既如此,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认真工作呢?

于是,在此等思想的影响下,信三郎的工作成效……就突出一个词——摸鱼!

疯狂地摸鱼!

非常有效率地摸鱼!

乍一看,他在检查每一个欲图离开吉原的人员时都非常地认真。

目光反反复复地扫视受查人员的脸和手中的画像。

可实质上,他那看似很认真的目光,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每一位前来受查的人员,他都是随便扫个几眼就予以通行。

会不会有所遗漏?

会不会不慎放跑橘青登?

关他鸟事!

正当信三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再接再励地摸鱼时,一道对他……不,是对四郎兵卫会所的全体差吏来说,都熟悉无比的娇小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前方视界内。

“嗯?瓜生婆婆?”

来者,正是瓜生秀。

“信三郎,你被抓苦力了啊?”

瓜生秀面带轻浅的微笑,背着双手,越过队列,径直地走到信三郎的跟前。

信三郎“呵”地苦笑一声,摆了摆手。

“唉,瓜生婆婆,别提了。今夜过后,我要去宽永寺那儿烧几炷香,讨点好运。”

在说出这句话时,信三郎小心翼翼地挑拣着敬语。

这在吉原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了——四郎兵卫会所的绝大部分差吏,对于这位在吉原奉公了七十多年,资历老得无人能出其右的“超级大前辈”,所抱持的态度都是“既尊敬又厌烦”。

无人敢质疑瓜生秀的人品。

其无私的性格、其从不摆长辈架子的随和作风、其乐于助人的热诚之心,千金难换。

全四郎兵卫会所上下,半数以上的人都曾受过瓜生秀的提携与帮助。

然而……另一方面,瓜生秀对游女的爱护,又让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们感到不厌其烦。

所谓的游女,不就只是一堆精美的商品吗?

她们跟菜市场里的蔬菜、居酒屋里的酒水、茶屋里的茶叶没什么差别。

尽量保证她们不要死掉,不就行了吗?

她们的吃穿用度、她们的私生活、她们的感情状态,是她们的老板该去挂虑的事情。

一个月才拿多少钱啊?何必像个老妈子一样面面俱到地照顾区区的“商品”?

对待游女的迥然态度,是瓜生秀与四郎兵卫会所差吏们之间最大的矛盾所在。

谁也说服不了谁。

久而久之,双方渐行渐远。

凡是遇到哪位游女有难,瓜生秀都喜欢亲力亲为,不愿去向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们求助。

而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们也乐得清净。

不过,双方间也仅仅只在此点有着难以调和的分歧而已。

在平常时候,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们对瓜生秀还是抱以最大程度的敬意。

如果有人敢对瓜生秀不利,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们头一个不答应!

“哈哈哈,去宽永寺上香时记得喊上我,我最近刚好也想礼礼佛。”

“哈哈哈!好!没问题!”

话说到这时,信三郎注意到瓜生秀一副欲图外出的模样,同时其背后还站着一个相当面生的青年。

“瓜生婆婆,你这是想要外出吗?”

“嗯。”

瓜生秀不多言,只轻轻点头。

“您身后的这位是?”

信三郎扬起视线,直直地打量紧跟在瓜生秀背后的那名青年。

远比一般人要高大的体型,腰佩双刀,脖缠黑色围巾,身披青色羽织,面长厚密络腮胡,似乎与太阳结缘已久的小麦色肌肤,眼挂似乎几天没睡好觉的黑圈儿……完全没见过的脸。

“这是我的朋友,我要带他外出。”

瓜生秀的回答依旧简略。

“朋友……?”

信三郎的眼中冒出狐疑的眸光。

他以随性的目光打量青年的脸。

不论他如何打量、如何盯、如何瞧,青年从始至终一直面无表情、佁然不动。

就这么过去了约莫10秒钟不到的时间——

“……好吧,那婆婆你和你的朋友就先行一步吧。”

信三郎侧站半步,让出可供一名成年人穿行通过的空间。

“感激不尽。”

瓜生秀向信三郎欠身行礼。

“花田君,我们走吧。

淡淡的诧异之色在青年的颊间一闪而过

在瓜生秀的领衔下,一高一矮、一少一老的两道身影扬长而去……

二人的前脚刚走,一名奉行所的官差便大步走向信三郎。

“喂!刚刚那俩人是怎么回事?你好像没有检查那俩人啊!”

张口就是“喂”……信三郎面浮愠色地连抽嘴角,动作微不可察。

“刚才那俩人是我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官差眉头紧皱。

“他们是什么人?四郎兵卫会所的差吏?还是游女屋的手代?”

“干你鸟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信三郎歪斜脑袋,白了对方一眼。

“反正就是我认识的人,不可能会是‘仁王’。”

“你……!”

信三郎的如此态度,瞬间惹恼了官吏。

他作势欲骂,可在脏话即将喷出口之际,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情似的,硬生生地将本已涌至嘴边的话头咽落回肚。

奉行所的官差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四郎兵卫会所的人爆发直接冲突。

此事若传扬出去,小则被骂被罚,大则丢掉饭碗!

“你给我等着瞧!”

恶狠狠地瞪了信三郎一眼,并凶巴巴地留下这句狠话后,官差连半秒也不愿停留地从信三郎的眼前快步离开。

信三郎不说话。

不过,他虽不开口,却用目送官差离去时的眼神和表情,精准地传递出儒雅的信息——

去你妈的!有种的就放马过来啊!

……

……

“走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

瓜生秀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并且也没人在跟踪他们后,伸手拿过腰间的水壶,然后将其抛给青登。

“给,橘君,拿去洗一洗脸。”

“居然这么轻松地就突破了封锁……?”

青登一边揭下脸上的假胡子,一边以错愕的语气呢喃。

瓜生秀莞尔一笑。

“如何?我的假胡子和‘黑油’很有用吧?”

青登下巴上的假胡子,还是他那小麦色的肌肤,无一例外,皆出自瓜生秀的手笔。

“瓜生婆婆,我觉得派上用场的不是这些伪装,而是你的脸。”

说完,青登似笑非笑地与瓜生秀四目对视。

适才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眼前快速闪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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