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家里人都发现顾程不在了,他的衣服和几本书都不在了,顾树勤听到这个消息,站在原地几分钟久久不动,然后捞起马车就驾着往外冲去,一旁的顾母腿脚疼,根本赶不及拦着他。
整整一天,顾树勤没有找到任何影子。因为他自负到,根本不愿意问儿子考到了哪个省,找起来也是徒劳。
顾蓝看父亲出去了,倒是没有一点儿着急忙慌的样子,可以说她那一刻是全家最淡定的人。
回到屋子里倒头就睡,补上了一晚上的觉。
要是说另外还有谁不对劲儿的话,那一定就是顾蓝蕙了,她从小对很多人的情绪敏感,那天饭桌上吃完饭后,她就看出来母亲和大哥两人对视,眼里似乎在流露什么她看不明白的东西,但她知道,那是在沉默地反对父亲的话,他们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顾蓝蕙见过别人家孩子走丢了或者突然不回家时父母的样子,大都惊慌无措极了,就像刚才的父亲,一定会发疯那么一段时间。
可母亲和大姐的样子过于淡然,二哥和二姐倒是赶忙冲出外面,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
剩下母亲和大姐,还有顾蓝蕙三个人,静悄悄站在院子里,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担忧牵挂。
后来,终于多学了些语文的顾蓝蕙才慢慢回味过来母亲和大姐那时候的心境。
母亲一定是知道大哥要走,她眼里全都是坚定和决然,本来腿脚不便,但那一天,她在院子里伫立很久没有动过身形。
而大姐,打着哈欠,虽然一如往常心大的样子,但她知道大姐心里藏着事,时不时地,顾蓝就会流露出来思索地表情,但没有丝毫的担心。
那一刻,顾蓝蕙知道,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这两个人和这件事情必定有联系,而家里”发疯“的顾树勤和顾军‘顾蕙三个人正好形成了另外一方势力,顾蓝蕙巧妙又微不可知地平衡着事态,在她还意识不到自己所作所为的时候,她就成了那个平衡点,协调着两方的心态。
竟然没有被谁察觉出什么不对,大多数时候,她都会这样含沙射影地在父亲面前提起,”妈妈说,大哥以前最爱去他朋友家,你去问了吗?“”大姐说,昨天晚上起夜还看见那个屋子亮着灯。“
实际上,这些都是顾蓝蕙自己想到的,她无声息地在父亲面前打消大姐和妈妈可能帮助大哥离开的可能,为他们做掩护。
后来,那天顾蓝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也被顾蓝蕙包装成,大姐在外面跑了一天,说自己腿都快断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她刚刚才哭完。
全家人出动找顾程的队伍里便理所当然的排除了顾蓝和他们的母亲。
自那以后,顾蓝做事情既灵活又大胆,好像大哥的一部分性格被她继承和模仿了过去。
只是大大咧咧的掩藏下,那个对他们并不是很关心的父亲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