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月顺着许如月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儿确实摆着一副画,画上画着一副雪梅,寒风凛冽之中,枝头的红梅被厚厚的雪压着,只透出点点红晕。
画很漂亮,但不值什么钱,画师是个不出名的,之所以摆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只不过是许疏月觉得这幅画好看罢了。
可惜许如月从小长在乡下,脑子里没什么东西,也不懂得赏鉴画作,只看着这幅画被许疏月摆在了最显眼的位子,便当做是最好的东西了,开口便要讨要。
许疏月轻笑一声,“不过是个不出名的画师所做,也不值什么钱,妹妹若是想要,只管拿去便是,哪儿还用得着特意来讨,未免也有些见外了。”
她语气轻蔑,许如月一下就听出来她的眼下之意,也明白这画一般,脸色陡然间难看了起来,略有些委屈地看向许夫人,盼着许夫人能替她找回面子。
可许夫人本就因着她小家子讨要茶叶的事儿心生不满,此刻再看她连幅画都看不明白,脸色愈发的难看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说: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许如月脸色一阵惨白,许疏月还在旁边说风凉话。
“妹妹不懂画作,好在这是自己家里,看走了眼也没人笑话,只是往后若是出门在外,可千万擦亮了眼,不懂的事儿还是少说为妙,毕竟现在也是相府的千金了,要是真出了丑,丢的可是相府的颜面。”
又贴心劝母亲给许如月请个老师,“从前在乡下,这些不懂也就不懂了,现在不一样了,该学的还是要多学学的,母亲您说对吗?”
许夫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本是想来找许疏月的麻烦,却反倒是被许疏月将了一军,偏她还不好说什么,只能笑了笑,没说上两句,便神情不豫地领着许如月离开了。
出了院子,许夫人走的飞快,许如月跟在身后,得快走才能勉强跟上,“母亲,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她还没叫许疏月好看呢,就这么走了,着实有些不甘心。
此话问出来,许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走怎么办,难道要留着你继续在那儿丢人现眼吗!”
许如月脸都白了,“母亲,你怎么这么说呢,女儿哪里知道姐姐这般心机,竟然特意将一幅便宜的画作放在最显眼的位子,这分明是故意给女儿下套啊。”
“你还说!”许夫人怒视一眼,拦住了许如月的话,“连一幅画都看不出来,这么长时间,老师教的,都被你记到狗肚子里去了!到底是乡下养出来的,怕是根里就烂透了,再怎么教都教不聪明!”
说着,又想起了从前的许疏月,便忍不住拿许如月与许疏月相比。
“疏月就比你聪明的多,五六岁就会写诗作画,先生每每来都夸她聪慧,哪儿像你,什么什么都学不会。明明是我的孩子,怎么一点儿也没传到我的聪明才智呢。”
许疏月京城才女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那是人人夸赞的好,那些京城贵妇们谁不羡慕她有这么个好女儿,哪儿像是许如月,小家子气,才情学识,没一样拿得出手的。
视线上下扫过许如月,像是在对待一件物品,看的许如月脸色愈发的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