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瑜重新走入了御书房，他和皇帝说了自己放弃的事儿。

先前他怒气冲冲走出去，皇帝还以为他死心眼儿不会那么容易想开的，没想到突然进来，竟然就放弃了。

不论是因为什么理由，都叫皇帝大大松了口气。

等人离开御书房，皇帝思索片刻，抬手唤来何公公，“许疏月到哪儿了？”

“回陛下，今日许姑娘奉皇后之命，入宫给各位娘娘选纸鸢节的式样，现在应该在虞嫔那儿。”

皇帝先前给了许疏月随意入宫的牌子，还以为今日她是来宫中寻慕云笙的，原来是皇后叫来的，微微惊讶，随后点了点头，“知道了，让她事儿办完了过来一趟。”

送图样的事儿，原本是叫小太监去送的，但只剩下最后的虞嫔了，许疏月索性便自己去送了。

虽然只有最后一个，但也麻烦，这几位娘娘在宫中被皇后压了一头，都盘算着再纸鸢节上出出风头，拉着许疏月旁敲侧击其他娘娘选了哪件，又问许疏月哪件设计最精巧，多亏了许疏月这三寸不烂的巧嘴，哄得虞嫔娘娘眉开眼笑，最后选了一件浅紫色裙装。

从虞嫔娘娘处出来，已经有些晚了，许疏月正打算出宫，距离纸鸢节时间不多，要紧赶着将衣服做出来才行，却刚走了没两步，就瞧见了熟悉的人。

小福子早早就侯在了虞嫔的灵秀宫不远处，“许姑娘，您完事儿了？”

许疏月点了点头，小福子道：“陛下在御书房等您呢，请随我来吧。”

她才刚从御书房出来，若不是来的人是小福子，许疏月定是要以为是宫中哪个娘娘看自己不爽，借口皇帝欲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御书房内，天已经暗了，御书房内点上了烛火，笼在纱灯之下，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做成含苞待放的莲花形状，镂空的花瓣内，白雾顺势而上，沉香混合的味道萦绕在殿内。

许疏月垂眸不睹圣颜，施行一礼。

在她不远处，隔着香炉氤氲的白雾，小皇帝手捧一盏青花瓷盏，抿了一口清茶，茶盏放在桌上的杯托，发出“咔哒”的一声轻响。

“这短短数月，许姑娘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啊。”

小皇帝道：“从前我就听说，丞相府大小姐温雅淑典、蕙质兰心，才情更是一绝，满京城的公子哥儿大半都赶着上门提亲，本以为嫁了人这等风气便会少些，不想许姑娘的追求者倒是依旧不少啊。”

小皇帝声音稚嫩，但此话轻缓道来，虽似乎玩笑之语，却叫人背后一凉，仿佛一把利刃架在脖子上。

许疏月察觉到小皇帝此刻心情不佳，不敢多言，只缄口不语，不解小皇帝此言何意。

皇帝看她眉眼低垂，纵是不抬眸，也是一副勾人好绝色，若再添上那一双潋滟水眸，更是连魂儿都要叫她勾了去。

仅这一张脸，便颇为勾人，更逞论她那些学识才情，那同通身的气质，雅兰温润，更是惹人心动，也不怪薛子瑜与她相识不过数日便生了别的心思，竟要与她死守终生。

若是换了旁人，倒也没什么，说不定他还要赞一句一见钟情，神仙眷侣，但换了许疏月，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