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馆陶瞧柴意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立刻表示要改规则。
“一人一句也麻烦,不如由在场的女眷指定一种花,柴二小姐根据花来作诗文如何?”
柴意舟尚未说话,柴意珊快人快语。
“好得很,怎么不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摄政王府到底请大家来赏花的,还是请大家来考女状元的。”
蔺馆陶似乎就等着这话,笑道:“既然柴二小姐做不出诗文,玉簪就归我了。”
“常听人说蓝田玉声音清脆,比琴筝还悦耳,待我砸开,请大家听个响。”
在场的诸位女眷大多变了脸色,蓝田玉不容得,她们出身高贵,砸个玛瑙碗、汝窑杯子的倒不稀奇,似这般砸玉簪听着玩儿,的确太侮辱人,也太奢靡。
齐婷玉对上柴意舟喷火的眸子,心下害怕,“要不还是算了。”
红英也为难,她没想到事情闹得这样大。
事情好像沿着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都怨王爷,平白无故派她
来刁难小姑娘,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柴二小姐根本不是任人拿捏的兔子,而是一只大尾巴狼,此刻大尾巴狼亮出獠牙。
柴二小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行,我得快溜。
红英感官非常敏锐,她缓缓后退的时候,柴意舟叫住了她。
“红英姑娘,劳烦你一件事。”
“柴二小姐言重了,奴婢只是王府看门的丫头,担不起小姐这声姑娘。”
“红英姑娘,刚才蔺姑娘说要砸了我姐姐的玉簪听响,实不相瞒,玉簪乃我们柴家不外传的宝贝,此刻蔺姑娘说要砸,我原本是愿意的。”
柴可儿闻言,哭得更大声了,“不要砸,不许砸。”
“红英姑娘也瞧见了,我原本是同意砸玉簪博蔺姑娘一笑的,可我家二姐姐很心疼,单砸我们的簪子也无趣,不如红英姑娘多取些簪子来。”
“若待会儿的比试我赢了,柴家的玉簪姑娘砸个粉碎我也没意见,可倘若我赢了,蔺姑娘的簪子归我。”
红英看向蔺馆陶,蔺馆陶大手一挥:“去拿一根我的梅花簪子来。”
红英站着没动,打算听听柴意舟的话。
“蔺姑娘一根簪子恐怕不够,揽月亭繁花似锦,在场的诸位姐妹不下十位,按照人数来算,我起码要作诗十首,蔺姑娘却只出一根簪子,是不是输不起。”
蔺馆陶一下子暴怒,她就不信柴意舟能赢,就算是当朝大儒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做出十首诗文。
“去拿十根我的簪子,不!不单单要拿簪子,连同我的首饰盒全部搬来。”
蔺馆陶管理摄政王府有功,宋怀瑾每每得了别人赠送的礼物自己不用,全都扔垃圾似的扔给蔺馆陶。
蔺馆陶一翻折算,再转手一卖,四五年下来,她攒下不少首饰,譬如青玉梅花簪,翡翠玲珑镯、水晶项链等。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连同我房中的一套她彩绘汝窑杯也搬来。”
红英算是看明白了,蔺馆陶执意要和柴意舟斗到底。
柴意珊冷笑,“连汝窑杯子也舍得拿出来,蔺姑娘真是好胜心切。”
齐婷玉帮腔,“汝窑杯子算什么,我表姐日后会是摄政王府的王妃,别说汝窑杯子,就算是扫扫我姐姐屋里的地缝,也够你们柴家三五年的花销。”
柴意珊嘟着嘴向柴意舟道:“你可争点气,别人财大气粗,出得起钱,你若输了……”
柴意舟懒洋洋的坐着,“我尽力三分力吧。”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
柴意珊后退几步,努力想和柴意舟和柴可儿划清界限。
二房丢脸,大方脸上也无光,柴意舟是个口袋吗,这么会装。
一刻钟后,红英带着四个丫鬟过来了,丫鬟们抬着一只木箱,箱子里是蔺馆陶近些年攒下的体己。
箱子一打开,满眼的珠光宝气,大伙儿不仅哗然。
“天呐,这一箱首饰起码得值个五百两,都比得上我爹五年的俸禄了。”
说话的是个姓赵的小姐,她一脸感慨,“多好的收拾钗环,都砸了岂不可惜。”
蔺馆陶脸色发白,她刚才随口一说,谁曾想红英当了真。
“蔺姑娘怎么不高兴,是不是怪我东西搬得太少。”
“哪里哪里,红英姑娘办事,我很放心。”
“姑娘就算是怪我,我也没话说,姑娘屋子里里外外我都找了,值钱的东西都在这儿。”
蔺馆陶骑虎难下,她对红英的处事态度不满,看她一点也不顺眼。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值钱的东西都搬来了,搬来干啥!让柴意舟砸了听响吗?
待会儿真输了,她可收不了场。
不行她不能输,她一定要赢。
“柴二小姐,我拿出全部身家跟你比试,你可不要藏拙呀。”
“你真肯让我砸着听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