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进宫面圣,大内总管太监盛忠亲自前来招待,盛忠捧着拂尘,态度恭敬。
“王爷,陛下今儿接了一道驿站的折子,又召集内阁的几位大臣和兵部侍郎谈话,约莫得一刻钟后,才得空过来见王爷。”
“本王知道了。”宋怀谨等在御书房。
房中布置得很简约,无亮眼的金器,也无华丽的漆器,更没有繁缛的花纹,除桌椅板凳外,有四面书架,书架上许多书都翻皱了。
糊窗的纸用得是薄元纱,透光性很强,直到夜幕时分外头依然有天光照进来,每年单是糊窗户的纸,便可节省不少的花销。
盛忠向徒弟小顺子道:“去御膳房催菜。”
“本王进宫前进过食。”
“小顺子回来,王爷用过饭了,你去沏一碗茶面子来。”
“喏。”小顺子弯着腰出去。
盛忠站在一旁陪着宋怀瑾,宋怀瑾起身盯着墙上的一幅大宋地形图,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
“大宋地域广阔,本王很欣慰。”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缓缓走来,盛忠小跑着上前替宋景星打起珠帘,年轻的帝王的脸从珠帘后露出来。
宋景星着一身旧衣,衣服绣着一条金龙,金龙威风凛凛,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大宋的国土的确广阔,可土质太多贫瘠,实乃本朝一大顽疾。”
“陛下,顽疾可治。”
宋景星的眼睛陡然一亮,随后看了一眼御书房的大门,又看了一眼盛忠。
盛忠识趣的退了出去,小顺子眼疾手快的掩上门。
师徒二人靠着台阶打盹儿,房外有不少侍卫看守,皇上和摄政王议事,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宋怀谨言简意赅的复述了一遍柴意说的话,宋景星听完后,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陷入了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此法新颖,固然有益处,可推行起来恐怕有难处。”
“朕是万民之君,也是天下万民的表率,朕做事讲究未曾得胜先谋败,皇叔所提之事,改日再议。”
宋景星靠土着墙站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图上的蓟州,顺州,幽州。
宋怀谨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截了当的问:“西岐王庭的人,是不是又想让大宋割地购粮?”
“皇叔慧眼如炬,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叔。”
“陛下,大宋不能割地换粮啊,一旦被他国扼住咽喉,三国平衡的局面就会失衡,届时,东晋、大宋、西岐,终归有一战。”
“大宋不能再打仗了,百姓负担不起沉重的军费。大宋需要休养生息,需要和平。”
“如果和平是以割地的方式获得的,那么这种和平将会是短暂的,耻辱的。”
“请皇叔教朕。”宋景星改了称呼,深深一拜。
“自家的米袋子不能掌握在他国手中,大宋需要一场革新,自古变革无不需要流血,臣愿做第一个为大宋流血牺牲的人。”
“请皇上发金令,恩准本王出兵,本王去灭了西岐,活捉西岐王,押着他们一家老小俯首称臣。”
宋景星心里十分不愿意打仗,可内阁的大臣,兵部侍郎,以及宋怀谨都说要打。
宋怀瑾更是主动请缨,扬言要立下军令状。
“既如此,便打吧。”
宋景星终于做了决定,满朝文武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各地的官吏赶在秋收前再次向底层庶民,征以重税。
富农出钱,穷农家出壮丁,富豪乡绅趁机收购土地,官吏则借此机蓄养家丁和府兵。
先前还喊着种树,现在又喊着出征。
朝令夕改,百姓们节衣缩食,好好的一个新年,一点年味儿也没有。
家家户户关着门,听不见爆竹声,也听不见欢笑声,上街一看也是人烟稀少,甚至偶尔能听见窗户里传来的隐隐的哭声。
柴意舟和卢妙音祭祖回来,经过宫门前时,看见宫门口的一面锣鼓,她咬咬牙掀开车帘准备跳下去敲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