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多谢公子相助,天寒地冻,早些回家才好,就不留公子喝杯茶了。”白雀在巷口朝马车行礼道。
“那今日之事……”楚镇煜撩开帘子。
“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白雀凑近低声说道,“如果你还想吃暖锅,就不要将今日之事讲出去。”
言罢,白雀头也不回,又是一阵小跑不见了,跟上午在院墙边儿一样,生怕楚镇煜再叫她。
长宁郡王府。
东院正房,杜紫钏在郡王妃身边安静坐着,楚镇骁的生母虞氏位在下首,她虽生的美丽,却不施粉黛,穿的还是前年的旧衣。
“你这些年本分,谨慎,却也未免过了些,那何氏都快比着宫里的贵妃了。”郡王妃冷笑道。
“妾身小家子气了,衣裳还是觉得旧的最贴身。”虞氏恭敬道。
郡王妃正眼瞧着她身上的缂丝褙子,“这料子,看起来还是骁儿十五岁时从余杭带回来的,我那儿也有两匹。”
“夫人好眼力,居然还记得,”虞氏低眉笑道:“能让娘娘记得,是骁儿的福气。”
“这么好的料子,放在箱子里也是可惜,”郡王妃神色淡淡道:“不如就赏给钏儿吧。”
虞氏不敢说话,郡王妃道:“你和我一起去找吧。”
楚镇骁顶着风雪前来,站在廊下掸掸身上的雪,曹妈妈道:“夫人和虞小娘在屋中等候着您。”
下人撩开厚厚的门挡,待他进去再放下。
屋内只有坐立不安的杜紫钏,一见到他,三分怯七分羞。
人都说二公子谦谦公子,玉树临风,六公子也是俊秀出众,年少风流。
可最称得上美男子的,其实是楚镇骁。
只是见过他的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忽视他的外貌。生在富贵太平窝里,很难想到他是如何在边关战场上刀锋舔血存活下来的。
此番来长宁,杜紫钏满心忐忑,南地荒蛮,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姑母所供,父母从小将她按照贵女培养,长大后,姑母要她嫁入郡王府,以延长家族荣耀。
奶娘说,楚四公子固然一身杀气,看着就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但只有当上郡王妃,家中这些年的栽培才没算白费,更何况日后能掌郡王府内宅,那才是实打实的,多少人艳羡。
“莫说什么恩爱情长,你现在还小,长久了就明白,这世间的婚姻,大抵不都是两个人过日子罢了。”嬷嬷语重心长道。
今日杜紫钏与白凤一见如故,觉得她定然能懂自己。郡王府虽好,但若能和两情相好之人在一起,才是她的所愿。
白凤听过她的心事后,却道:“妹妹可以不要听外界传言,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了解,楚四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
“四哥哥觉得,钏儿今日所奏之琴如何?”杜紫钏悄悄打量着对面喝茶的男子。
他见识过金戈铁马,又生得面如冠玉,还身份贵重,这样的男子该是世间少有,若能与这般男子白首到老,也算幸事。
楚应寒沉声道:“姑娘的琴技自是绝佳,但楚某无缘,不懂音律。”
杜紫钏抿唇,委屈道:“是不懂,还是不喜。”
“高山遇流水,姑娘自会得遇懂琴之人。”
杜紫钏垂眸,自言自语道:“是吗,可我终究无法做主。”
楚镇骁起身,“天色不早,在下不便叨扰,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