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略施小计
洛二爷一看牡丹牌，先是对白雀颇为意外，一个小姑娘，能找到这里，还跟兰姐有交情。
“既然是兰姐带来的，那就开门见山吧。”
白雀说明来意，他慵懒道：“小事。”
不到半刻，伙计就运了火炭过来，他眼睛眨也不眨，“三筐银炭、四筐麸炭，市价三倍，外加弟兄的辛苦费，谢绝还价。”
白雀摸摸鼻子，他怎么一口气就把能问的全说了。
临走时，他向白雀掷了块木牌过来。
精准落在白雀手肘间，她一看，上面一个字也无，但再一仔细抚摸，做工看似随意，却难以仿制。
“在长宁郡，没我找不到的东西，欢迎再来。”他冷冷地打了个广告，接着，“送客！”
白雀出了茶肆，还在对这个洛二爷的外貌惊叹，肤白胜雪，口若含丹，看着挺单薄的一个人，他掌管的伙计不是能人就是异士。
他掌管的茶肆，看起来破旧，坐得都是些都是下九流，后院门帘一掀，却是别有洞天。
解决了火炭困难，剩下就是请君入瓮了。
白凤身为女主还有几分清高，可云姨娘就不是这样的人了。
她不恨柳金枝挥金如土、私卖田庄，更恨为何轮不上自己。
火炭这点小利，换作白雀的娘，绝对是看不上的。
云姨娘即使在柳氏之下，过得相比其他小妾滋润一些，还有余力接济兄弟，就说明她是很精明会算的。
白雀主仆二人故意透出的消息，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出效果。
外头有阿祥和吴妈妈的二儿子帮忙盯着，不止是云姨娘，还有她兄弟，也是重点监视对象。
白雀刚从外头回来，肚子里正空，轻车熟路前去厨房。
“二小姐来了！”
厨子大叔像许久没见过白雀一样，高兴极了，还掀开锅盖小声说：“看看，羔羊肉。”
他把留好的端出来，“羊肉就得趁热吃，要不要胡饼？卷起来吃香。”
这个家里和白雀保持纯粹友谊的，恐怕唯大叔是也。
嫩羔羊肉撒上胡椒，一点儿膻气都没有，肉质滑嫩微弹，咬上一口焦香的胡麻饼，简直是神仙滋味。
“好吃，太好吃了。”
白雀站着吃光了羊肉和饼，大叔看着分外有成就感，也不白费心眼藏食儿。
如今情况不同以往，府里便有一些个拜高踩低的人。
今早本应送到夫人和二姑娘房里的饭菜，不声不响就被旁人拿走了。
他不管别的，二小姐喜欢他做的菜，愿意过来，他就想办法给二小姐吃好的。
谢过大叔，白雀踱步回房，天已经暗了下来。
屋内，熏炉正热。
白雀沏了杯牛乳茶，温暖的房间里飘起了牛乳糖和茶叶混合的香味。
“谢过姑娘。”
如意坐在黄花梨脚踏上做针线活，也得到了一杯。
她爱吃甜，手捧着牛乳茶细细品尝，眼中冒出星光，珍贵得不行。
白雀瞧着她手中绣出的蝴蝶成双成对，觉着有意思，便随意提了句：“说起来，以前都不知道，你还有个青梅竹马也入了白府。”
她不好意思道：“阿祥哥从前也无依无靠，四处做工，因为能吃苦能干活，才被二管家招了进来。”
据如意所说，阿祥经历颇为坎坷，从码头到客栈小工，还和地主签过长工，因为受其虐待而出逃。
怪不得他看起来憨厚朴实，眼神却又总让白雀感觉他内心复杂。
隔日，白雀一大早就被敲敲打打的声音吵醒。
原来是在修缮隔壁的知秋阁，门槛上的萱草都描了金。
知秋阁是白三姑姑的闺房，想必是她快回来了，连她院子里的石榴树也修剪得漂亮。
白雀的大脑迅速运行，每次白三姑回门，都要去郊外的观音庙上香。
观音庙距狸奴山庄也不远，到时三姑姑也会带小辈一起，她的机会也就来了。
如意去厨房领了早饭回来，以往有两碟小菜，一盘胡饼，两盘糕点，一碗燕窝粥或五红粥，而今天，一碗稀米粥，一张饼，两块糯米糕，两碟小菜，看起来还是被筷子搅过的。
白雀快气笑了，这是生怕她吃得下去。
听说昨天柳氏就又摔了碗，想必她那儿，不会比自己情况更好。
“这、这是泔水吧！出去打听打听，哪户有头有脸的人家，竟敢给主母吃泔水！”
一想到她如今过这种日子，白老爷还对她不闻不问，柳氏彻底寒了心。
只是现在吴妈妈总在她耳旁规劝，为了哥儿姐儿先忍一忍，至少等过了这个年，风平浪静再算账。
“夫人想想，您这边稳着，等一两月，老爷知道您真知错了，也就不计较了。”
“等大姑娘出嫁，不还是要过您这关？毕竟您才是这府里的正头娘子啊！”
柳氏挑起一块凉透的茄子，咬牙道：“你说得对，为了我姑娘儿子，我认，不就是吃糠咽菜吗。”
“哪儿能啊，您看这银碳，还是姑娘送来的呢。”吴妈妈笑着指向那暖和的炭炉。
她一提，柳氏忽然想到，抓着吴妈妈的袖子问：“雀儿鸿儿可还好？老爷都不让我出院儿。”
“您放心，都好着呢，他们可是白家的血脉，谁敢怠慢？”
柳氏点了头，用力道：“我女儿争气，一定会嫁入高门。”她又神伤的低叹：“免得跟她娘我……白家就是空架子。”
吴妈妈握着手，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再说后罩院这头，如意也替白雀叫屈，姑娘哪吃过这种饭菜。
“没人告诉奴婢是谁干的，云姨娘的丫头还说大家都这么吃，可我明明看她多拿了两碗燕窝。”
看来有人就是看不惯自己赋闲在家啊。
白雀将饭盒盖回去，这饭她是吃不下去。
管吃管炭，他们还能管住自己亲自下厨吗？
不过，偷她的饭吃，也要小心一点。
系统提示，来福探险归来，宿主有新包裹待查收。
白雀倏地进入空间查看，来福蹲坐在地毯边，一只大蚌湿淋淋躺在地上，还泛着珠光，她捡起来，可真沉。
这只和普通的蚌不一样，产地也不是淡水。
有了经验，开蚌难不倒她。
“汪汪！”来福吐着舌头，昂首站着，像个神气的小侍卫。
蚌壳掰开，从肥美的蚌肉里剥出了一颗圆溜溜的灰金色珍珠。
为了奖励来福，白雀打开仓库，到画着小骨头的架子旁，给来福拆了一根宠物磨牙的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