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雕花的窗户只开着半扇,日光斜打在妆奁上,冰冷华贵的珠翠此刻也多了几分温度,空气中飘着泥土的味道。
不用每日应付妃嫔间人情往来后,皇后觉得心情都好上几分。
寄琴领着几位贴身宫女为皇后梳妆,见皇后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她是打心眼里开心:“奴婢看见娘娘身子好转,心里便高兴,也踏实了不少。”
皇后微微颔首,笑着说:“这几日我身子不适,也不清楚宫中的这些人怎么样了。”
寄琴状是无意的开口:“王美人在太液池边一舞,被陛下封了婕妤。”
宫中位分晋升向来严格,像王婕妤这般在侍寝之前就晋封的可谓是少之又少,王美人在宫中一时风头无量,就连纪云婉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皇后娘娘垂着眸子不语,寄琴便以为她是心下不快:“娘娘,我……”
皇后明白寄琴在担忧什么,陛下是天子,身边女人众多,若她每个都要吃醋,去质问,那她和陛下的那点相敬如宾的情分也会被慢慢消磨掉,淑贵妃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她与陛下相伴数载,她还坐在凤位上,陛下在外还顾及着她的脸面,这便够了。
拍拍寄琴的手,安慰她:“不必担忧本宫,本宫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寄琴只是替皇后娘娘不值,保平公府的嫡女,曾经名冠京城的明珠,当然有多少人快踏破保平公府求娶,入宫之后更是做到了贤良淑德,是天下女子当之无愧的表率。
“马上就要到国夫人的寿诞了,陛下吩咐过要大办,娘娘少不得又要操劳。”迎琴立在一旁,说道。
“这是本宫的分内之事,何来操劳一说。”皇后只能略略地宽慰几分:“再说了,淑贵妃的禁足也解了,她又有协理六宫之权,自然可以帮衬我几分。”
国夫人的寿诞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陛下孝顺,吩咐大办。
现在宫中嫔妃都在卯足了劲的准备寿礼。底下的宫女们也都在讨论着各宫娘娘会送什么礼。
还未侍寝的妃嫔和久不见天颜的妃嫔的也都在各处打听国夫人的喜好,毕竟只要讨了国夫人的欢心,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纪云婉愁眉苦脸的,不知道为国夫人准备什么寿礼才好,她是新入宫的,在宫中无人脉,更无法打听国夫人的喜好。
眼瞧着距离寿诞没几日了,可她还毫无头绪。
余音瞧着主子这副长吁短叹的模样,把怀远叫到了主子跟前,纪云婉一看见怀远,眼睛都亮了。
“怀远,你在宫中多年,可知道国夫人的脾气秉性和喜好?”
怀远看着纪云婉亮晶晶的眼睛,满屋子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却低下头,沉默起来。
纪云婉失望极了,摆摆手道:“你要是不知道也没关系,毕竟国夫人的喜好哪里是那么好打听出来的……”
话还没有说完,怀远就吐出两个字:“佛经。”
“你说什么?”
“回主子,奴才说佛经。主子是新人,在宫中毫无根基,若准备过于贵重的寿礼,反而会惹人猜忌,国夫人信佛,若主子能亲自抄写佛经,定然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