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乍起,寒意刺骨,漫天阴霾笼罩在整座皇宫之上。
立春以后,原本渐渐暖和起来的天气又变回了以前冷飕飕的模样。一场倒春寒让原本脱下厚衣服的妃嫔们又将大氅穿在了身上。
没来得及感知天气,穿上大氅的纪云婉就毫不意外的病倒了。
今日原本是要去坤宁宫聆听皇后娘娘的教导的,可现在已经点卯正了,屋内的纪云婉还没有叫人进去伺候穿衣,屋外的余音急得来回踱步。
“主子还是没有喊人吗?”余梁侧耳听了一下屋内的动静,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因为纪云婉一向睡眠比较浅,所以从不让人在跟前伺候,都是等她自己醒了以后喊一声,再由余音带着底下的宫女为她盥洗。
余音看着余梁的眼睛,轻轻试探道:“要不我进屋去叫叫主子?误了请安的时辰又该被人说是侍宠而娇了。”
余梁也只能点点头,毕竟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两人静悄悄地走进屋后,轻声地唤了两句:“主子,主子。”
可惜回应她们的只有纪云婉粗重的呼吸声。
等到走到跟前的时候,余梁才发觉不对,纪云婉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嘴里还一直嘟囔着。
芙蓉绣花双丝被盖在肩头,一只胳膊还耷拉在外面,纤细的手腕上还戴着当初朱景煜送的那一对镯子,余梁忽然惊觉纪云婉比刚入宫时清瘦了许多,眼里不自觉的流出心疼的泪水来。
背过身去将眼泪擦干,晃了晃纪云婉,发现晃不醒后,可把余梁和余音吓坏了,忙让人去请太医。余音则打了一盆凉水来,敷在纪云婉的额头上,一遍一遍的为她擦拭着四肢。
太医还是李太医,只不过生病的人变成了纪云婉。
眼瞅着李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余梁的心也跟着悬了上去:“李太医,我们家主子这是怎么了,她平常不轻易生病的。”
“脉浮而紧,是风寒外侵,阻遏卫气的脉象,请姑娘按照微臣这张药方抓药,不出半月即好。”李太医皱着的眉头松来,遂起身道:“另外娘娘郁结于心,还需要多开导一番,别将所有事儿都憋在心里,多食些清淡易消化的东西。”
看着李太医走远后,怀远问:“主子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没有。”余梁摇摇头,同时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怀远:“你去抓药吧,我去向皇后娘娘告假。切记,抓药的时候看着点,别让人动了手脚。”
怀远点点头离开了,余梁也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坤宁宫大殿外的时候,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话说这位姐妹昨夜有没有听见些动静。”丽嫔的嘴唇微扬,笑道。
嫦嫔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听出话里的唇枪舌剑:“好像是扶云殿的动静,不过今日纪妹妹怎么没来?”
萧才人嗤笑一声,一副活见不得别人好的模样:“有些人一旦得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呗,对皇后娘娘也不尊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