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一片青色,几片橘红色的晚霞稀稀疏疏地挂在天边,树叶被风吹的摇晃,流云缓动。
索性宫里也没什么事,余梁陪着纪云婉在外头闲逛了许久。
头顶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余梁的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主子承宠这般久了,若是能生个小皇子或是小公主就更好了,这样奴婢就可以亲自照顾她们。”
纪云婉笑笑,她知道余梁是在委婉地提醒她,可子女缘分这种东西谁又能说的准呢。
更何况,她有些害怕,她怕死,怕自己会和母亲一般,怕她的孩子失了母亲后再也没有人能护着他们了。
纪云婉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余梁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说了:“余梁,你说母亲当时会恨我让她丢了性命吗?”
余梁知晓纪云婉小时候的经历,最后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对她说:“主子,没有哪个母亲会恨自己的孩子的。”
“是吗?”纪云婉喃喃道,声音被吹散在风里。
直到弯月挂上天边的时候,她们俩个才回了扶云殿,怀清就在门口等着。
余音已经把晚膳准备好了,纪云婉刚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汤,就感觉腹痛难忍,身下一股暖流涌来。
人仰马翻的好一番收拾之后,纪云婉瘫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都虚弱的不行,连嘴唇都是白的。
“主子拿这个暖在肚子上,也好缓解一二。”余梁递给纪云婉一个暖手炉。
余音看着纪云婉苍白的脸色,风风火火的就要拿了腰牌去请太医,被纪云婉给拦下了:“别去了,上次李太医不是说过了嘛,我忍忍就好了。”
看着纪云婉坚决的态度,余音也就没再坚持了。
这时,兰桃端着一盆洗脚水放在了纪云婉的脚边:“主子泡泡脚吧,可以疏通经络,缓解腹痛。”
“行了,你们也不用在这儿守着我了,都下去吧。”纪云婉挥挥手,让余音和余梁回去休息了。
“兰桃,你在扶云殿也有半年多了,可曾有需要我帮忙的?”纪云婉看着兰桃乌黑的发顶问她。
兰桃给纪云婉擦脚的手一顿,随即摇摇头道:“奴婢不曾遇到过什么难题。”
纪云婉点点头:“那便好,若是遇到了问题或家中亲人需要帮助,尽管来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是个多么温暖的词汇,在兰桃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
“是。”
扶着纪云婉躺下后,兰桃熄灭了屋里的烛火,转身出去了。
半睡半醒间,纪云婉仿佛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可她的肚子疼的很,根本直不起腰来,连声音都微小的几乎听不见。
烧焦的味道越来越大,纪云婉看见屏风上印出了火焰的形状。
纪云婉挣扎着起身,想要去叫人,可是却连人带被的摔在了地上。
火花越蹿越高,眼瞧着就要烧到内室来了,门口传来余梁和余音她们的呼喊声:“主子……主子……”
纪云婉很想要回应一声,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扶云殿上上下下的人都动起来了,打水的打水,喊人的喊人,乱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