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元术被带走时，她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可现在成德的话才真正让她察觉到了不对。

庄德妃跟着成德往朝阳殿赶去，连轿辇都来不及坐，路上庄德妃还不忘打探消息：“成公公，不知陛下找本宫有何事？”

成德“嘿嘿”一笑，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奴才也不知，陛下的心思哪里会让奴才知道。”

既然打听不到什么，索性庄德妃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娘娘，快些进去吧，陛下已经在等着了。”成德替她推开了朝阳殿的门。

殿内只有朱景煜稳坐在高堂上，庄德妃进来时连眼皮都没抬，纪云婉也已经离开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躬安。”庄德妃屈膝行礼。

殿内不算特别明亮，翡翠雕龙文烛灯散发着盈盈的光，烛芯噼里啪啦的响着。

朱景煜没有将人喊起来，所以庄德妃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腿有些麻了之后，才听见朱景煜幽幽的声音：“起来吧。”

庄德妃就那么站在那里，嘴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和他平时见到的一样。

朱景煜细细打量她，说实话，庄德妃在一众妃嫔中确实不算出挑，当初抬举她就是因为她足够懂事、家世也没有那么显赫，所以才无子封妃，就是为了制衡当初的淑贵妃。

庄德妃能够感觉到朱景煜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可她弄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当初你产子时，朕没有陪在你身边，你可怨朕？”朱景煜语调闲散，意味深长地说。

庄德妃一愣，不知为何他提到了产子，随即摇摇头：“陛下政事繁忙且当时纪妹妹还被困在火海之中，一时顾不上也是正常，臣妾何来怨恨呢？”

庄德妃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既回答了朱景煜的问题，又表现了她的善良。

“是啊，你是最善解人意的。”朱景煜兀自点头，又突然冷笑了一声。

庄德妃摸不清头脑，被殿内这种诡异的气氛吓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陛下喝醉了，不如臣妾扶陛下去休息。”

说着就走到了他的身边，朱景煜偏头看她，语气平静：“为什么要火烧扶云殿？”

“什么？”庄德妃去扶朱景煜的手停在空中，怔愣道。

朱景煜一字一顿道：“为什么要放火烧扶云殿，为什么要去害纪氏？她才刚入宫，哪里碍着你了？”

朱景煜一连串的问题给了庄德妃当头一棒，她在空中的手也垂了下去，默默地退后了两步，与朱景煜拉开了距离。

庄德妃的抬睫盯着他的眼，脸上是难以维持的笑，强颜道：“陛下说的是什么话，臣妾怎么听不懂，是有人要害纪妹妹吗……”

“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朱景煜忽的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冲着门外大喊一声：“成德，把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