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货,自然不能找宋家,马五有自己的渠道。
李伴峰跟着马五来到村口,天色已晚,蒸汽压路机已经熄火,几名工人准备下班。
一名工人看见了马五,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走了过来。
“五公子,您找我?”这名工人名叫秦海川,马五叫他小川子。
马五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交给了小川子:“把这东西交给御坊斋的掌柜,事情办成了,赏你两万。”
李伴峰在旁低语道:“别等事情办成,先给一万定钱,我都准备好了。”
马五闻言,面露喜色,接过一万块,给了小川。
小川千恩万谢,趁着没人察觉,收了盒子,赶紧离开了村子。
回去的路上,马五对李伴峰很是感激:“适才我也想给小川一些定钱,可惜囊中羞涩。”
李伴峰又拿出两万现金塞给马五:“拿着这钱,修行去吧。”
马五推还给李伴峰:“这怎么能行,我拿你薪水,还吃了你丹药,可不能再花伱的钱了。”
“又不是送你,借你的,明天补个借据给我,赚了钱咱们再分账,没钱你怎么找姑娘?”
马五收了钱,神情略显兴奋,小声说道:“那我今晚可就不回去了。”
李伴峰点点头:“小心防备宋家人,也防备着点你自家人。”
马五道:“等珠子出手,刨去中间人的油水,能赚两百万上下,李兄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接着赚呀!这才多少钱?”
马五点头道:“下一场生意的用度,咱们还得提前置备。”
“别的东西好说,臭鱼你自己想办法,”李伴峰回头看了一眼村口,问道,“那个开压路机的人可靠么?”
马五点头道:“可靠,这条路本就是我家修的,小川子跟我很熟络。”
李伴峰又问:“压路机能借我开开么?”
马五眨眨眼睛:“李兄,你这个就有点……”
“开开怎么了,又开不坏。”
马五也不知道李伴峰是不是说笑,且先答应下来:“行吧,等改天我跟他们说说。”
走到一处岔路,马五指着东边的小路道:“李兄,前边是吉庆班,地方差了点,可也有几个好姑娘,要不咱们一起去?”
李伴峰眉头微挑:“我又不是欢修,跟你作什么去?”
马五抿抿嘴唇道:“也不一定非得是欢修才能去。”
李伴峰又问:“我是旅修,能带着姑娘到处跑么?”
马五沉吟半响:“那不能……”
“不能到处跑,就不能修行,既然不能修行,要姑娘有什么用?”
李伴峰转身走了。
马五在风中颤抖了一下。
这事好像变得没什么乐趣了。
他说的对,这都是为了修行。
……
陆家大宅,陆东良脸色铁青,看着卓裕玲。
“在药王沟找了这么多天,李伴峰在什么地方?
小兰口口声声说铜莲花在李伴峰手上,整个药王沟都快被翻过来了,有谁见过这个李伴峰么?”
卓裕玲微微低头,语气平和的说道:“我听小兰说了,李伴峰很有心机,可能是他藏得太深了,咱们再找两天……”
“心机?他现在又有心机,你不是说他比蟑螂还命贱么?现在又跟我说什么心机?”
卓裕玲轻咬嘴唇,眼泪流了下来:“老爷,我们母女俩就这么不受你待见,我们娘俩说什么,你都不觉得是真的。”
陆东良披上了专门在英格丽国定制黄呢子大衣,起身就走。
穿上这件衣服,意味着他要和大人物交涉。
何家给的压力越来越大。
1160列车脱轨的事情,外州还等着一个说法。
玄生红莲毫无音信,陆东良得罪了何家,却一无所获,现在他真心后悔,相信了卓裕玲和陆小兰。
“跟她特么说正事,跟我在这抹什么眼泪!”
卓裕玲越是这个态度,越让陆东良觉得烦躁。
陆东良走了,卓裕玲眉头紧锁。
达博伊恩斯还没查到李伴峰的消息。
再这样下去,小兰有危险。
卓裕玲到陆小兰的住处看了一眼。
按照陆东良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探望陆小兰。
但负责看门的大支挂(护卫首领)左武刚并没有阻拦。
左武刚不是个较真的人,老爷不在,卓裕玲还是陆小兰亲妈,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
卓裕玲走到陆小兰身边,看到陆小兰手腕上有几道伤痕,当即变了脸色:“小兰,你要做什么?”
陆小兰一脸愕然道:“妈,我什么都没做……”
卓裕玲身躯有些颤抖。
这孩子居然轻生。
……
深夜,陆东良回了大宅,不想回主卧睡觉,今天的交涉很不顺利,他不想再听正房夫人唠叨,也不想听卓裕玲诉苦。
本想随便找个房间歇息一晚,推门进去,发现肖叶慈正在灯下读书。
看到陆东良进来了,肖叶慈赶紧起身施礼:“老爷,您来了。”
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说话习惯。
陆东良忘了这间客房里住着肖叶慈,本想立刻离开,可仔细打量了肖叶慈一番,又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肖叶慈的心立刻悬到了喉咙。
陆东良眉头微蹙道:“你说十三年前,我和你在叶松桥有过一晚?”
这个问题问的很直接。
肖叶慈脸当时就红了:“老爷,您,想必是不记得了……”
“我确实不记得了。”陆东良回答的非常坦诚,他不是一个太精细的人,平生有两件事情一直记不清楚,一个是睡过的女人,另一个是花出去的钱,无论女人还是钱,对他来说都太多了。
双方沉默良久,陆东良突然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有没有二十五?”
“有的呀,有……”肖叶慈不小心又把口癖暴露了出来,她轻咳一声,调整语气道,“我今年三十二岁了。”
“三十二,”陆东良嗤笑一声,“我这双眼睛可没瞎,你这身衣裳有些老气,妆画的也老气,可我能看出来,你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岁,
春莹那孩子我看见了,她长得像我,那的确是我的种,可她今年都十二了,怎么可能是你生的?
她出生那年你才几个岁数?我陆东良再不是东西,也不可能对个半大丫头下手。”
“老爷,我真的是三十二了呀,老爷,我没有骗您,您是真的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