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等着你们后悔的那天!”
武罗胸中虽有千言万语,但见到只说了两句话便张开了法天象地的张珂,一副我懒得听你讲道理,咱们要不说说物理的模样,精致的容颜上闪过一丝错愕。
具体的情绪不太好表达,她只能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随后赶忙驾云而去,连同坐落的大山也被其搬开,露出了被山体掩盖的道路。
她是为诸神所求,而不得不站出来辩证一番。
但蛮荒是文明中的文明,可没有外邦蛮夷那种辩证一旦输了就要割掉脑袋的做法。
虽说青要山不毁,她便永生不死,但沉睡几千上万年的也没必要不是吗?
更何况,蛮荒与九州已经切割,在不影响蛮荒现状的情况下,九州能因这没头脑而新生诸多变故也是它们乐于见到的。
再多的人情总有消耗完的那天,再大的功劳也抵不过功过参半的烦躁,一切只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节点,而对蛮荒神圣而言,它们最不缺少的便是时间跟耐心。
而在武罗莫名其妙拦路又离开之后,镇压诸神的路途得以继续。
如此时间过去了一年.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随着一头幼年蜚兽那如山般的身影摔倒在地激起万千尘土,黑红的血流如江河般奔涌而出,浸润了土地之后顺山蔓延而下。
匆忙避开的人群在短暂的时间后又纷纷聚集到蜚兽身前欢呼雀跃。
而也随着蜚兽的衰亡,天地之中以此为寄托的邪异之气也丧失了源头,一阵惊慌失措后,晃晃悠悠的向北飞去。
从今往后豫南四州之上,再无恶兽凶神立足的土壤。
随队而来的人们在忘我的欢呼庆祝,许多人回想到这一年多来的南征北战,以及过往岁月的战战兢兢,无不涕泪洗面。
人族与恶兽,凶神的纠葛由来已久,祖祖辈辈,双方互相浸染的鲜血早已经是罄竹难书。
而直到了大禹之年,九州初创,四方乃平的大局下,蛮荒各地仍常有兽神食人的消息传来,而得益于蛮荒那牵引外域天地的本能,虽保证了蛮荒诸天地能日渐繁荣,且无须忧虑资源枯竭之事,但同样的,毫无预兆,随机并入的外域蛮夷仍能给人族造成惨痛的创伤。
虽然,在此之间,神灵也会有陨落的可能。
但相比于大多孤身一人的神灵,恶兽们,拖家带口的人族,遭受到的创伤无疑更加惨重。
如此,两害去其一,虽仍算不得太平盛世,但相比于过往无疑已经好的太多太多
但在一众癫狂的人群之中,从本相恢复到了常人大小的张珂,却与这热闹的气氛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短暂的安宁,也是安宁吧!”
摇了摇头,张珂眺望着头顶的天穹轻叹了一声。
恶兽凶神们虽是威胁,但同时也是一种保护,夏启自认为完美的盘算但却有着一个不可忽略的漏洞。
在原本的时间长河中,启是通过南征北战跟拆东墙补西墙来维续了九州,但当一切毕功于一役后,年少登位,又没经历过蛮荒之乱的熬炼,那些因此而得以保留下来的蛮荒特质他真能把持得住?
别的不说,就蛮荒那牵引外域的本质,哪怕因大量古神离去时的破坏已不复从前,但框架仍在也就使得外域的合并只是在时间上被拉长了许多而并非完全像原版九州那样的失去。
如此,短暂的安宁之后,启仍需要陷入长久的征战之中。
只是这次跟他作对的不是蛮荒的老熟人,而是外域的蛮夷,且因他攘外必先安内的决策,致使新开辟的夏朝缺少了一股亦敌亦友的助力。
本质上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只是敌人换了一个,且后者要比前者更具有侵略性跟殊死一搏的勇气,毕竟成王败寇,失败的结果是双方都难以承受的痛楚
感受着血脉中逐渐平息,消失不见的悸动,听着耳畔不明意味的笑声,张珂摇了摇头。
在他几次三番闹出无法收拾的大场面之后,天庭又岂能没有应对的策略。
总是在一切落幕后,才姗姗来迟的那是阿sir,仙神们可没这么死板。
早在张珂跟夏启鏖战之时,这个九州便多了数十個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而也因为是原本便在的,与新晋插入的汇聚一团形成了对九州的绝对监视,这也才使得这些蛮荒古神们变得这么好说话。
否则,哪怕张珂亲往,不用车轮战拖他个三五百年,都算它们空活了无数岁月。
姜还是老的辣,各种意义上的。
愚蠢的夏启啊!
就像是年少轻狂的他不知道,从他自己决定彼可取而代之的那天起,便已经落入了一群老登的圈套;而他自以为能挣脱樊笼的盟友,也不过是天庭默许下特地派来挖墙脚的。
虽说,张珂自己本质上确实想要替这片九州的人族做点儿什么。
但目的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只要结果是他们需要的,那便足够了。
夏启?
还是差了点,贵为人王却无坐在棋盘外的资格,只能跟芸芸众生一起,在这名为天地的棋局之中顺势而走。
至于张珂他确实也算不上旗手,但也不能说他是棋子,毕竟谁家棋子能在棋盘上到处乱创敌我通杀,甚至于连棋手本身他都跃跃欲试的想创两把?
用一种比较文明的方法来诠释张珂在如今蛮荒跟天庭的待遇的话,应是:艹,这群蛮夷,关门放少尤!
不好听,但很现实。
张珂自己也知道他现在的大概情况,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不是游戏的眷顾,他本就应该是后世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既没什么先天宿慧,也没有财权的父辈培育,胎教已经如此平凡的情况下,在踏上超凡之路后,第一接触的也是被誉为蛮荒二害的刑蚩二位。
有他们两位在那儿标榜着,张珂没直接拎着干戚在蛮荒到处溜达,已经算是出乎意料了。
而过于短暂的岁月,也让一众长辈对张珂,至少在智慧上的要求并不太高,吃了亏能懂得叫家长已是不易,而讲道理,如果不是同辈的老东西亲自下场,同一辈的,还真没几个能赢得过拿着干戚的张珂.
时光漫漫,岁月悠悠,再愚笨的孩子也有长成的那天,更何况张珂并不愚笨,只是天赋点的有点偏,所以显得有些泯于众人.
看着视网膜上刷新的副本完成的提示信息,张珂轻笑了一声,是他的都已经做完了,而夏之九州的缝缝补补,与相应的规则复刻就不是少尤能理解的范畴了。
随后张珂的身影如泡沫一般逐渐破灭在人群之中。
其来也突然,其去也突然。
只是有扈氏的族长跟少数的几人察觉到了那灼热气息的散去,但还未等他们仔细思考便被欢快的人群们拉入到了宴会的气氛当中去,直至半晌之后:
“帝尤呢?”
“走了!”
“如此仓促,可我等还没表示感谢,也没为其唱功,还这可如何是好!”
“族老,这是不是说暴启日后会是我们的王.”
“我不想要启!”
当后知后觉的人群回过神来,发现张珂消失不见的时候,顿时整个山头都炸了锅。
躲藏在地底的山神捂着嘴窃笑出声,而一旁的好友却责怪的目斥它的大胆,笑也得晚点,谁知道这灾星会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
被他抓到,那还能有了好?
而在一众泫然欲泣的气氛下,有扈氏笑了:
“我知大家心中不舍,我也同样不舍,但一方天地仅有一位人王,启窃居人王之位,而帝尤宽仁不欲与其争,我等无法违逆人王之意,但却可挑王而从!”
“诸位,我有扈氏将前往商周,欲并少尤部以全忠贞,劳烦诸位前去给启王带一声不告而辞之罪”
“别,我树氏也愿一同前往!”
“焱部愿往!”
“嘿嘿,那是我有苗氏的先祖,我怎可侍假王而不尊真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