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爱妃,老刘,许棒子,小蝙蝠,以及三位径山好汉,是巳时离开的清凉府。
一行八人,骑着八匹上等的好马,自清凉府而出,直奔岭南府地界的深处赶去。
沿途山脉起伏,风景秀丽,就如人间仙境一般,但可惜的是,众人根本无暇欣赏。
一路疾驰,直到下午酉时初,众人才来到一处官道旁的乡镇,并在一间很小的客栈落脚。
此地,距离清凉府之境,已有百里之遥。
入内后,小蝙蝠令众人不要作声,只自已冲着客栈的掌柜吼道:“我们是山上下来的,好酒好肉尽管上,但切莫往饭菜里加添头,不然,休怪老子把你这三间破屋掀了。”
“是是是,几位好汉稍等片刻,马上就来。”掌柜的很客气的回了一句。
坐在靠南位置的老刘,有些好奇的问道:“添头是……?”
“一些江湖上常用的肮脏手段,或绑票,或敲诈勒索。”小蝙蝠憨笑着解释道:“这里自古民风彪悍,穿上布衣是百姓,手持钢刀就是匪,大家要留神一些……!”
老刘无言以对:“好混乱的地方,不过听着挺刺激的。”
不多时,饭菜上桌,四凉四热,有卤牛肉,土法烧鸡等等,算不得丰盛和好吃,但起码可以填饱肚子。
用餐时,任也低声冲着小蝙蝠问道:“那个姓张的马夫,查的怎么样了?”
小蝙蝠闻声看了一眼室外的天色,轻声回道:“我以信鸽传信,联络了这边的一伙路匪。殿下,切莫着急,我们等信就好了。”
“嗯。”任也点头。
“多吃一些。”爱妃动作优雅的撕下了一条鸡腿,放在了任也的餐盘里。
老刘看到这一幕,酸溜溜的说道:“唉,也没人为我撕鸡腿,这饭吃的寡然无味啊。”
许棒子很会来事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扣下来一个鸡屁股,放在老刘的碗里说道:“兄弟,来个鸡肛尝尝咸淡吧。”
“……你是不是觉得自已可幽默了?”
二人腻腻歪歪的聊着,互动频繁。
又过了一小会,饭吃的差不多了,门外也响起了马蹄踏地的声响。
小蝙蝠看了一眼后,立马迎了出去,不一会,便带回来一位胡子拉碴,腰悬单刀的中年男子。
二人落座,小蝙蝠介绍道:“二爷,此人是大力虎,混迹在这周边的兄弟。”
他虽然性格憨直,但却很有江湖经验,在外人面前,特意隐去了“殿下”的称呼。
大力虎抱拳道:“小人见过二爷。”
“辛苦了,兄弟。”任也与对方寒暄两句,便主动问道:“那姓张的马夫,兄弟可认识。”
大力虎闻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像,铺在桌面上,并指着画中人问道:“二爷且看看,你说的是不是此人。”
任也仔细辨别一下,心中狂呼道:“卧槽,这个就是专业人士吗?”
没错,画像中的人,就是那个姓张的马夫。
“对,就是此人。”任也立即回道。
“那便没错了。”大力虎收起画像说道:“此人叫张长寿,前些年也跟着一伙路匪,吃着官道这碗饭,后来遇到了硬茬子,腿便废了,只能干一些倒腾牲畜的勾当。我来时,询问了一下与之相熟的跑马,听说他前一段时间发财了,招摇的很。不过,近些时日,却突然失踪了。”
“什么时候失踪的?”
“大概六七日之前吧。”大力虎皱眉道。
任也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是六七日之前,那应该就是张马夫先去了清凉府,在交付了货物后,便没有回到此地。
他稍坐思考一下,轻声问道:“其余跟随他的马队成员呢?”
“也无人见到。”大力虎摇头:“他们应该也没有回到此地。不过,这个姓张的家伙,较为好色,我差人打听了一遭,得知他与一座勾栏院的老鸨是相好,且发财后,在哪里留宿了不少时日,平时也多有接触。”
“这老鸨能知晓张马夫的下落吗?”老刘问。
“小人不敢确定,不过,这事倒也简单,我等一路同去,问问便知。”大力虎像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此事对二爷过于重要,切不可打草惊蛇。”小蝙蝠补充了一句。
“知晓,知晓。”大力虎虽然相貌十分丑陋,但却对任也等人很恭敬。
“天不早了,既然要过去询问,那边走吧。”
“好。”大力虎抬头,摆手喊道:“老李。”
掌柜闻言抬头,龇牙道:“什么吩咐,虎爷?”
“刷!”
大力虎甩着腕子,扔出了一块碎星源,并稳稳的落在了柜台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管住嘴,才好做生意。”
“是,是,虎爷!”掌柜的连连点头。
“我们来,已经是叨扰了,这怎么还能让你……!”即便是厚脸皮的任也,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主动掏钱买单。
不料到,大力虎非常豪放的摆了摆手:“您是吴爷的结义兄弟,那在岭南府地界,就是我们所有千里绿营好汉的二爷,区区一点碎源,又算得了什么?!您万不要客气。”
“对,万不要客气。”小蝙蝠也补充了一句。
“好吧。”任也见他们这么说,也只能微微点头。
说话间,众人走出客栈,老刘与任也嘀咕道:“这帮土匪,做事挺讲究的,人也和善。”
“是。”任也点头。
……
吃饱喝足,众人便在大力虎的带领下,披星戴月的策马而去。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左右,众人便赶到了一家靠在官道附近的勾栏院,这里相连六七个乡镇,生意非常火爆。
不少打扮妖娆,脂粉气很重的女人,都在勾栏院中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