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在问出“赵从文可否接之”这个问题后,陈登便陷入沉默。
这个问题,委实难以回答。
杨彪也不着急,其人微微眯起眼睛养神。
与孙策、周瑜、马超同岁的杨修却沉不住气了。
“元龙兄,而今元常叔父任司隶校尉,其人尚在长安,3辅名义上虽归曹孟德,实则为凉州马寿成、韩文约控制。
卫将军虽奉天子秘诏,然则其人而今实力不足,恐难以保全3辅也。”
杨彪霍然睁开双眼,深深叹了口气:“德祖,休要多言!”
杨修作揖道:“是,大人!”
于是乎,此地再次陷入略显尴尬的沉默之中。
直至…
“上等柴薪两捆!”
满宠沉稳有力的声音,骤然于门外响起。
杨彪并未睁眼,但其人花白的眉毛微微1挑。
陈登神色1喜:“快送来!”
未几,樵夫打扮、脸色愈发显得黝黑的满宠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院门旋即关紧。
满宠似笑非笑地向杨彪作揖,杨修则站起身对满宠深施1礼。
杨彪缓缓睁眼,指了指自己身侧的木枰:“坐!”
满宠毫不客气地坐下。
陈登将方才情况,简要陈述了1番。
满宠毫无形象地大笑了起来,露出1口洁白的牙齿。
“杨公又岂是献2郡于我主乎?杨公分明欲借我主之力夺2郡也!”
杨彪微微摇头:“伯宁谬矣!”
满宠1脸不屑:“杨公可敢与曹孟德反目?”
杨修霍然抬头,正欲辩驳,却被其老爹杨彪抬手阻止。
杨彪微微1笑:“曹孟德,汉贼也!我正欲以匡扶汉室之名伐之。”
满宠收敛笑容,取下腰间柴刀,抱拳正色道:“甚善!某虽不才,亦愿助杨公1臂之力,剪除曹孟德爪牙!”
杨彪呵呵1笑:“匹夫之勇耳!然则,贵主赵从文能否接此2郡?”
满宠哈哈1笑,凝视着杨彪双眼昂然道:“然则,杨公可愿奉天子,除汉贼?”
2人对视良久,同时大笑起身。
杨彪微微颔首:“老夫先行1步!”
满宠昂然道:“某稍后便至!”
杨彪再次颔首:“甚善!伯宁,如此看来,曹孟德低估于你也。”
满宠摇摇头:“不然!杨公,皆因某挣脱桎梏也。”
杨彪深深望了满宠1眼,但见其眼中满是坚定与睿智,当即失笑道:“原来如此!伯宁乃义士也!老夫告辞!”
满宠作揖道:“不送!”
2人再次相视1笑,杨彪推开自己儿子,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哪里还有半分来时之蹒跚与老态?
陈登1头雾水地看向满宠,后者摇头不语。
杨修也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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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上自己老爹,待走出谒舍后,忍不住问道:“大人…”
杨彪扬起手:“德祖,勿要多问,回府后禁足1月,多多反思!你今后若仍如此,须当心刀斧加身!”
杨修心中极为不服,但仍恭恭敬敬作揖称是。
杨彪心中暗叹。
满伯宁啊满伯宁,当真深不可测也!嘿嘿!曹孟德,你大谬矣!满伯宁之才,绝不在郭奉孝之下!
徐庶急匆匆走进赵旻的中军大帐。
“主公找我?”
赵旻正端坐于几后奋笔疾书,闻言头也不抬:“元直兄,我须归陈留,此地便由兄与龚、刘2位将军坐镇。”
徐庶1惊:“有大事?”
赵旻仍未抬头:“然也!此大事,我需与骠骑将军商议1番。”
徐庶心念电转,脱口而出:“骠骑将军莫非已攻下南阳?”
赵旻放下毛笔,抬头笑道:“正是!如此1来,弘农郡亦当尽快拿下。”
徐庶蹙眉道:“主公,曹贼此刻虽无暇他顾,然则,若其因后方不稳而负于袁本初,我等将直面袁本初也。
主公虽智计无双,奈何我等而今实力不足,恐难与袁本初正面相抗也。”
赵旻笑道:“元直兄对曹、袁2人不甚了了,而今袁本初虽占尽上风,然则其人必非曹贼对手!
因袁本初看似胜券在握,故而其麾下重臣难以戮力同心,而曹贼则恰恰相反!”
徐庶沉吟道:“主公,若如此,恐更不利于我等也。”
赵旻呵呵1笑:“是以,我决不会坐视曹贼获胜,更不会放任袁本初轻易胜曹贼。
更何况,元直兄,弘农乃杨文先故乡也,杨文先不满曹贼窃取大汉之地,将弘农献于天子,何罪之有?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焉有是理乎?”
赵旻说得虽然冠冕堂皇,充满正能量,可实际上…
身
他其实是在说:弘农郡是杨彪杨文先夺的,老曹你别把锅甩给我赵旻!这锅我坚决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