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朱文正也没声了。
严格来说,他本人就属于开国功臣里的一员。他当然知道有不少同僚都在吃空饷还有喝兵血。
而且不仅是勋贵跟功臣在干这样的事,还有朱家的王爷们也没闲着。
毕竟侵占老百姓的农田很容易受到御史们的弹劾,而侵吞军户们的土地就不同了。
有几个文官愿意为地方上的穷丘八声张正义的?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满朝文武都很有默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朱文正的儿子靖江王朱守谦的罪状之一就是侵吞卫所的田地。
而且朱家的王爷们不止侵占卫所的耕地,他们还倒卖地方卫所的军马。
朱樉身为中军都督府都督,当然对这件事知道的很清楚。
但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就算告诉了老爹朱元璋,不过是派几个钦差下几道圣旨去申饬一下他那些不听话的弟弟们。
过几天,朱家的藩王们还不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吗?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现在的身份是秦地的藩王,又不是当朝的太子。
自然不可能在宗室,还有朝廷里面给自己到处树敌。
朱樉跟朱文正没营养的闲聊了几句,他正要下令启程回营的时候。
远处有一匹快马,向着他们疾驰而来。
朱樉的眼力很好,大老远就看见了马背上坐着的那人正是他的亲兵千户赛哈智。
赛哈智的身后紧紧跟着一骑,正是晋王府的一名青年太监。
朱樉之所以认得他,因为他是三弟朱棡身边的贴身伴当,从小跟着朱棡一起长大。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快马,很快到了山坡上。
到了朱樉身前,二人翻身下马。
赛哈智躬身道:“爷,晋王府来的宋公公说有急事要找您。卑职就带着他上山了。”
那名姓宋的太监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来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奴婢宋钟拜见二爷,二爷千岁。”
朱樉自然对这个名字特殊的太监,印象特别深刻。他打趣道:“送公公啊,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你这名字"送终"、"送终"的多不吉利啊,听我的改成宋仲基多好啊?”
宋钟一脸尴尬,他说道:“回禀二爷,这名字都是爹妈取的,小人从生下来就叫宋钟了。叫别的,恐怕不太习惯。”
朱樉摆了摆手,说道:“本王就是随口一说,你是三弟的奴才还轮不到本王来管。”
“说吧,三弟派你来找本王是为了何事?”
宋钟是晋王的贴身伴当,要是普通的小事,不会不远千里的派他过来传信。
正如朱樉所料,宋钟郑重其事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