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嬷嬷进来,就看到林仙仙正坐在榻上,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银儿那边已经没事了,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你还是赶紧用膳吧。”
林仙仙抬起头来,神情中带着迷茫。
“嬷嬷,我是不是很蠢?”
蠢到三番四次上当受骗,蠢到早就看出别人的恶劣本性,居然还会为对方担心,甚至是动摇。
蔡嬷嬷坐到林仙仙的身边,少有的安静,她的目光平和而又遥远。
“我家小姐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了,可千万不要怀疑自己。只是心善过了头,才会到如此纠结的地步。”
这做人,得心善,却也不能没有锋芒,否则只会伤到自己,就像她的母亲。
那个身处困境依旧对自家二爷伸出手的小丫头——薛青悠,即便成了二爷的贴身丫鬟,还是时不时抽空跟在自己身后,帮自己做事。
虽说当时的林太傅深得帝心,可从一个小地方到达整个大岳最繁华的城市,带着一家老小,可谓步履维艰。
他们住在崇德县,日子也同样艰难。更别说林见山还要吃药,看书。
薛青悠每天脸上总笑嘻嘻的,可夜间脸上却挂满了担忧。
艰难的日子难熬,却也过得很快,同甘共苦,青梅竹马的情谊将林见山和薛青悠却紧紧绑在一起,她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可他们却未能得到长辈的祝福,反而是铺天盖地的指责。
他们重新回到崇德县,一切也回到了原点,可只有薛青悠像是被丢在了茫茫苍原,孤单且落寞,直到生命的尽头。
“生命其实一点儿也不漫长,尽力做你想做的,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交给以后的你吧。”
林仙仙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漫天的星辰。
“你是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如此?”
林仙仙在福管家疑惑且惋惜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他说我的发膏可以缓解他的疼痛,可如今怕是没了效果。”
福管家眯了眯眼,神情严肃,“那发膏里确实有几样药材对心病有效,如今没了效果,只怕他现在病情极为严重。”
“那怎么办?”林仙仙神色有些慌乱,“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这么多年他都挺过来了——”
“小姐别急,这只是老奴的猜测,一切还得见过人才知道。”
福管家面上带笑,耐心地安慰着林仙仙。
可转过身后,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只是顾寒枫常年心悸,虽有药用着,终归治标不治本,只怕病情会越发严重,甚至是脱离控制。
瑞王府,当真与他有缘。
林昭一脸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什么玩意,他差点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他捏着林仙仙的脸,冷笑道:“林仙仙,你是真不长记性是不是,顾寒枫是什么人,你居然担心他?这上京关于你的谣言你都忘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