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御书房。
李侃看着墙上的堪舆图,陷入了沉思。
内卫指挥使邹泽、外院左枢密使郭琪、右枢密使罗隐、兵部尚书郑畋恭恭敬敬地立于一侧。
良久之后,李侃才缓缓转过身。
郑畋急忙开口说道:“陛下,实在令人意想不到,那王建在短短一年内,居然能够招揽到将近三十万兵马,此次他调动二十多万大军,显然是妄图与我等决一死战!”
“目前我们在山南西道仅有十三万兵马,陛下是否打算从其他各道征调军队前来支援?”
李侃微微颔首,“朕确实也未曾预料到王建此番竟如此果敢决绝,想必也是得益于南诏国内发生动乱,使其南方毫无后顾之忧,所以才敢这般孤注一掷!”
他转头看向郭琪,“郭枢密使,你即刻从江西和淮南两道分别抽调出一万名精锐士兵,乘船迅速赶赴忠州,交由刘巨容将军统一指挥。”
“微臣领旨!”
一旁的郑畋却满脸狐疑之色,忍不住发问:“陛下,仅仅只调拨两万兵马么?”
“左神策军的一万兵马在凤翔休整一个多月了,朕决定将其调往刘汾将军帐下听用。”
郑畋眉头紧蹙,忧心忡忡,“陛下,王建加上李茂贞所率领的军队,起码有二十五万左右,我们只有十六万,双方实力未免过于悬殊了。”
“呵呵,郑公不必忧心,两军交战又不是人数对比,王建的二十余万大军,至少五六万是新兵,武器铠甲都供应不上,战力可想而知。”
“可我们毕竟是进攻方,人数过于悬殊多少会影响战局,莫非陛下已有良策?”
李侃转身走到堪舆图前,“王建这次兵分三路,防守极为严密,朕决定也分三路人马,右路以刘巨容将军为帅,领兵四万驻守涪州,中路由杨师厚为帅,领军四万进驻蓬州,西路以刘汾为帅,领军八万进驻剑州。”
郑畋眉头紧蹙,“陛下,按照这样的部署,我方各路兵马均少于敌方数万人之多,防守不成问题,但若是想要攻城略地,恐怕难度极大,特别是中路,敌军起码有八万之众,而我方仅有四万人而已。”
李侃微微一笑,“郑公,朕从未期望过三路皆能大获全胜,中路与东路只需成功牵制住对方便可,朕真正的意图是夺取梓州。”
郑畋听闻此言,不禁面露忧色,“陛下,据臣所知,敌军在梓州屯驻了整整十万大军,领军之人乃是智勇双全、威名赫赫的王宗涤,这无疑是一块极难啃动的硬骨头!”
“就算我方能侥幸获胜,恐怕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李侃听后,轻轻叹息一声,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无奈,“战争从来都是残酷无情的,伤亡自然难以避免,再坚硬的骨头我们也必须咬牙啃下来。”
“江南军器署精心打造的精良武器将于下月初十之前运达长安,届时兵部务必确保此次战役的后勤物资供应充足无阻,这场战斗说到底就是一场财力与物力的激烈角逐。”
郑畋闻言,脸上神情猛地一顿,随即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请陛下放宽心,臣必定竭尽全力,保证军需物资的运输顺利无阻。”
李侃的视线缓缓转向堪舆图的左下角,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片刻之后,他再次出声:“近来安南地区动荡不安,韩建与曲承裕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双方交战不断,战火已经蔓延至岭南西道。”
“刘隐特地上表朝廷,恳请朝廷派遣军队前往支援,或者允许他招募两万新兵以增强实力,对于此事,各位可有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