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来到美国的第二百五十八天。
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而她就在这炽热的火海中,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小撮冰冷的灰烬。
那炙热的温度让人无法想象她所经历的痛苦,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小小的她被装进了小小的骨灰盒。
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如此遥远,永远无法跨越。
我捧着小小的盒子,像是抱住了小小的她。
我说,不怕,妈妈带你回家。
我抱着她,坐在地上。
整日整夜的坐着。
我闭不上眼睛。
因为只要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她的模样。
她笑着,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向我扑来。
妈妈,妈妈,她喊。
我笑着应着,张开双臂想要接住她。
但是她每次扑到我跟前之后,都会突然的变成一撮暗白的灰,一片死寂的静。
她取代昭阳,成为我新的噩梦。
我不敢闭眼。
不敢想象。
也不敢再看她,抱着她。
我害怕的把她扔到最黑暗的角落。
但是强烈的自责又让我将她重新抱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哭着道歉。
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对冲,像一台无情的绞肉机,要把我活生生撕裂。
为什么世间所有的悲剧都发生在我一个人身上。
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失去了生命却是她。
我受不了了。
我拿来刀子。
闪着寒光,锋利异常。
我紧紧的抱着她。
血液从我手腕上喷涌而出。
看着这如花一样灿烂的血涌。
我感到了一阵解脱。
我笑了,欣慰的笑了。
就像罪人洗净了她的恶,赎清了她的罪。
我说,宝宝别怕,妈妈来了。
咱们母女路上结伴,就会不怕黑暗。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身体却越来越轻。
终于,我没了力气,盒子从我怀中坠落。
我的世界黑了过去。
醒来之后,已经住进了医院。
是我的房东,发现了我的异常,及时的将我送进医院。
我重新活了过来,可是我却一点儿都不高兴。
我拔掉了身上所有的针头。
医生摇摇头。
房东说要给我的亲人打电话。
可是我哪还有亲人呢?
他从我手机里找到了昭阳的电话。
我退缩了。
我不想让昭阳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把所有的罪都归结于我吧。
医生说,我身体虚弱,精神抑郁。
后来。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
各种针管针头也在我身上进进出出。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