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待问题,何等浅薄?这是有违三纲五常的,王爷如此狂肆,实是不把老祖宗的教诲放在心上。”
谢骁为冷冷地道:“避重就轻,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女子出嫁从夫,以被休为耻,若被休不成为耻辱反而有人收留,只怕她们多生念头,败坏门风,长此以往必定天下大乱。”
李德槐这一次终于站出来问了句,“但是被休弃的女子也有被娘家接纳的啊,怎么被收留就不行?”
当即就有人反驳了,“怎么一样?即便被收留回娘家,也是遭娘家嫌弃,日子不好过的,所以她们才会权衡利弊。”
“李尚书怎么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李德槐道:“废话,本官自然是男人,但男人胡作非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不育可过继,得了恶疾还要夫人照顾,男人这般肆意妄为也没见天下大乱啊,怎么女人被休出门去有个地方收容,反而乱了呢?”
“女子多一条活路,你们到底怕什么?没有人愿意走这一步,除非是迫不得已,莫非大家都想把她们逼到走上这条路?如果不是的话,你们怕什么?”
李德槐不发声则已,一发声就是带着任务来的,家里那位交代的,要鼎力支持王爷。
宋昭灵也在早朝上听着,她是不说话的,因为她是女子的身份,她代表女子说话,反攻会更厉害,利益决定立场。
她一个人就算再能言善辩,也抵不过他们的唇枪舌一战。
所以,她只是在等,等皇上让她说话。
果不其然,就在大家谢骁为和李德槐和大家争辩得闹哄哄时,皇帝咳嗽了一声,然后看着宋昭灵,“宋爱卿,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宋昭灵就像是忽然被点到名字一样,当所有人看向她,她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但是很快收拾神色出列,拱手道:“回皇上,微臣也发表不了什么高论,但是从女子的角度出发,以及作为曾经和离过的妇人,微臣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不知道诸位大人要不要听一下呢?”
哇,那就是八卦了,她和离的事情大家都很有兴趣知道,所以一时倒停止了争辩,等着她说。
有些对宋昭灵心怀敬佩的,不禁微微心酸,宋大人这是要自揭伤疤了。
皇帝眸光温柔了些,“你说。”
“女子嫁人,其实等于第二次生命的开始,我们不一定要过上多好的日子,我们愿意同夫家共患难,同命运,除非,夫家把我们当成了外人,欺之辱之,否则是绝对不愿意离开的,不管诸位大人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都不能抹杀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世道对女子而言终究是不公平的。”
“诸位大人担心绣工厂一开,收留了被休弃的女子,让女子多一条后路,就会使得女子在夫家作威作福甚至作乱,但大家想没想过,能有夫婿儿女在身旁,哪怕受些委屈她们也是不愿意离开的,绣工厂只能给她们温饱,简单粗食,朴素衣裳,而这些还要靠她们做手工来赚取才能换来,这只是比入庵堂或者死路更好的一个选择,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愿意去呢?所以我认为大家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诸位大人都是胸有丘一壑之人,怎会容不得绝望之中的女子多一条活路呢?再说,这也不是我们商国才有,燕国早就推行了,他们还有女子自卫队呢,咱们商国怎么能让燕国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