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香只当盛淑窈身子不适,便没有再琢磨这件事。
里间,盛淑窈一见宝哥儿,便喜欢极了:“这小子,比喜哥儿小时候还要胖些。”
说着,盛淑窈就抱起了宝哥儿,宝哥儿冲着盛淑窈笑了起来,盛淑窈越发喜欢宝哥儿。
她用布老虎逗宝哥儿,宝哥儿的注意力却全被她腕间的金镯子吸引了。
宝哥儿一把抓住盛淑窈的金镯子就不松手了。
“你们瞧瞧,这小子是个财迷。这镯子,莫非你能戴?”盛淑窈哭笑不得,将镯子取下,给了宝哥儿。
宝哥儿拿着金镯子晃来晃去,兴奋得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一不小心,他把金镯子甩到了海棠怀里。
海棠不由得一愣。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小子,真知道他是谁生的。既然宝哥儿把镯子赏了你,你就收着吧。”盛淑窈道。
“大姑奶奶,奴婢无功不受禄”海棠推脱。
“赏你你就收着。”盛淑窈瞥海棠一眼,“原是赏你给盛家添了男丁。”
海棠便将镯子收了起来:“多谢大姑奶奶。”
盛淑窈与宝哥儿玩耍了一会儿,见海棠微微垂首,娴静地站在一旁,并没有得意轻狂,便放缓了语气,问起了国公府里的事。
海棠温声一一回禀,两人聊了好一会子。
盛淑窈又问海棠古筝练得如何了,少不得又指点了她一番。
青山院的书房内。
纪长卿坐在盛怀瑾的右侧,压低声音道:“我仔细查了,当初检举我受贿那人,是赵尚书的门生。而在朝堂之上弹劾我的御史,辗转算是赵尚书的姻亲。”
盛怀瑾微微眯着眼睛:“你的意思是说”
“更巧合的是,最终补了户部员外郎之缺的人,也是赵尚书府上的姻亲。莫非,赵尚书将户部员外郎的缺许给了他的姻亲,便找我的错处,不给我优等考评,既不让我抢了职位,又能堵住我的嘴?”纪长卿缓缓道。
“没有实据,你揣测这些,并没有什么益处。”盛怀瑾看了纪长卿一眼。
纪长卿讪讪笑了笑:“大哥所言极是,说到底,怪我不谨慎。旁人面前,我自然不敢多言,在大哥面前提这个,是因为我觉得赵尚书心机深沉,手段了得,须得小心应付啊。若是当初没托赵尚书,说不定还不会招祸。”
“嗯,可见靠人不如靠己。”盛怀瑾点了点头,起身拿出舆图,铺在桌子上,指了指宁州,“这是你年后要赴任的地方吧?”
纪长卿忙说:“正是。”
“宁州境内的宁河与狮吼河交汇处,若是建一道堤坝,将这个主干渠一分为二,一条向南,一条向北,那么,宁河跟狮吼河就不容易泛滥了。再沿着主干渠多挖一些灌溉渠首,沿渠田地就都能够得到灌溉。”盛怀瑾一边在舆图上指着,一边跟纪长卿讲解。
纪长卿琢磨了一会儿说:“确实很好,只是,这样一来,就需要不少银子,还需要发动劳役。这便有些难了。”
“我会上折子,请皇上从户部治水款中拨一些银子下去,你务必好好使用,不能让人贪了去。不够的银子,便要你自己想办法了,或者劝说富商乡绅捐助,或者查一查境内的贪官,抄些银两出来。然后,你可以上折子,请求将赃款用来修坝治水。”盛怀瑾轻声道。
“好,我一定想办法。”纪长卿沉吟片刻,重重颔首。
“这件事做好,便是你的政绩。到时候,你或在洪都升迁,或调回京城,都会容易一些。”盛怀瑾笑看着纪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