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淑雁暗暗劝自己,就算装,也要装出个贤良淑德的模样。
她忍住不悦,起身穿好了衣裳,跟着顾成勇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老夫人卧房内,三岁多的彩姐儿刚被丫鬟们按着灌了药,此刻正扯着嗓子哭喊。
老夫人披着外衣,坐在椅子上,府医正在给她把脉。
盛淑雁上前去哄彩姐儿:“别哭了,一会儿若哭吐了,还得重新灌你药。”
彩姐儿听了,哭得更加声嘶力竭。
盛淑雁尴尬地从一旁碟子里拿了一个蜜饯,逗彩姐儿:“要不吃一快蜜饯,甜甜嘴?”
彩姐儿一边哭一边挥舞着胳膊,把盛淑雁手里的蜜饯打到了地上。
盛淑雁求助似的看向顾成勇,顾成勇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府医。
府医起身:“老夫人这是过于疲累,导致肝阳上亢,所以才会头晕,头胀,口苦,心烦。”
“那辛苦你开方子吧。”顾成勇吩咐。
府医去一旁写方子了,顾成勇道:“母亲,我把彩姐儿带走,您好好歇歇吧。”
“你明日还得上朝当值,不能熬夜,就让淑雁照顾彩姐儿吧。”老夫人扶着额头,虚弱地说。
顾成勇应下,他唯恐彩姐儿哭闹惹得母亲越发难受,便强行抱着彩姐儿出了门。
盛淑雁装模作样叮嘱丫鬟好好照顾老夫人,跟着顾成勇回了他们的院子。
彩姐儿似乎哭累了,这会儿终于不哭了。顾成勇对她说:“你跟你母亲睡在这里吧,我去书房了。”
“她不是我母亲!”彩姐儿仰头,倔强说道。
“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了。你叫我母亲,我给你拿个头花,好不好?”盛淑雁假笑着哄彩姐儿。
彩姐儿咬着嘴唇,正想着什么,顾成勇不耐烦地低声斥责:“孩子不舒服,你这会儿计较称呼做什么?!闲得慌!还不快给她洗漱?!”
盛淑雁心里一梗,不应该教导彩姐儿叫她母亲吗?
她强压着怒气,赔笑道:“好,夫君快去歇吧。”
“对了,你夜里警醒些,干脆不要睡了,多摸摸她的额头。”顾成勇吩咐。
盛淑雁应了下来。
顾成勇这才离开。
这一夜,盛淑雁压根没有合眼。
虽说有丫鬟婆子奶娘们,可是,彩姐儿太能折腾人了。
彩姐儿睡前非要吃牛乳羹。
盛淑雁让小厨房做了送来,彩姐儿嫌弃里面没有放虾仁,哭闹着不肯吃。
她只好让小厨房重做。
这回,彩姐儿总算吃了。
可刚吃完没一会儿,她就全都吐了,连刚刚吃下去的药汤也全都吐了出来。
于是,盛淑雁吩咐人重新煎药、灌药,重新做带虾仁的牛乳羹。
谢天谢地,彩姐儿这回总算没有吐。
折腾了半天,彩姐儿出了汗,退烧了,人也精神了。
她不肯睡,在屋子里跑来跑去,闹着要盛淑雁陪她玩。盛淑雁耐着性子陪着她玩,她还时不时跟盛淑雁犟嘴,甚至直接唤她“盛氏”。
盛淑雁咬牙忍了。
玩累了,彩姐儿嫌弃自己身上黏糊糊的,闹着要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