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匆忙赶往齐芳院。
大老远,海棠就听到赵曼香的嚷嚷声:“海棠,你给我滚过来!你突然这样对待正室嫡妻,你要倒反天罡吗?!难道国公府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海棠,贱人!你给我滚过来!”
“少夫人,您这样吵嚷,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海棠走上前,站在齐芳院门口,淡然看着赵曼香。
“哼,你还有脸责问我?!虽说管家权给了你,可是,我还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你撤走我的人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许我出齐芳院?!你这是要软禁我吗?!你去把夫人请过来,我不信夫人能允许你这般枉顾尊卑,胡作非为!”赵曼香被气得面色绯红,气喘吁吁。
“少夫人息怒,我说了,撤走一部分人是为了让您静养,您别动气。”海棠温声劝道。
“你糊弄鬼吧!谁会信你?!你赶紧让这些人闪开,我要回赵府。”赵曼香径直往外闯。
两个婆子抬手拦住了赵曼香。
赵曼香越发怒不可遏:“海棠!为何不让我出去?!你有什么资格?!国公府这是要宠妾灭妻吗?!天理昭昭,你们当没有王法了不成?!”
海棠见赵曼香越说越不像话,就走近赵曼香,小声说道:“你最近都待在府里,不要出去了,我说的话都是为了你好。”
“你是不是怕我回赵府,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父母?你怕我们赵家报复你们家,对不对?!可是,你能关我一辈子吗?!我不信!”赵曼香捂着心口,气冲冲看向海棠。
海棠心想,她姿态做够了,仁至义尽,是赵曼香自己逼着她说的。
“赵大人已经被革职下狱,赵家已经被抄没。你的两个哥哥和弟弟都已经被关押审问。你们家的女眷如今已经被赶出赵府,暂时住在了你们赵家的祭田里。赵大人眼下最好的结果,就是流放去儋州如果没有更多罪证被翻出来的话。”海棠面无表情地说完了这一番话。
赵曼香愣住了。
她眼睛睁得极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了起来:“毒妇!你心里盼着我们赵家倒台是吧?!怎么可能?!你编也要编得像一些吧?!就广西巡抚使那事,皇上最多斥责父亲几句,怎么可能抄家流放?!”
海棠静静看着赵曼香,一言不发。
赵曼香突然慌了起来。
她匆忙环顾四周,看向丫鬟婆子们。
丫鬟婆子看她的目光,有的带有同情,有的则隐隐幸灾乐祸。
“不可能,不可能”赵曼香喃喃片刻,突然大喊道:“不可能!”
“你二妹妹已经被秦家休了,你三妹妹被婆家逼着绞了头发当姑子了。少夫人,您应该庆幸,国公府是厚道人家,这种情况下,还肯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让您守着少夫人的位子,住在齐芳院里。”
“但是,夫人和世子爷的耐心有限,您要是不思感恩,要是再这样不顾规矩,大吵大嚷,说不定世子爷就效仿秦家,直接将您休出府去,让您和娘家人同患难了。”
海棠神情冷淡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赵曼香意识到,天可能真的变了。
赵家倒了?父亲要被流放了?
眼前一黑,赵曼香扑腾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海棠命人请来府医,府医给赵曼香开了静心安神的汤药。赵曼香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连齐芳院的正堂都出不去了。
海棠将这件事回给了国公夫人:“少夫人闹得实在厉害,我只能如实相告。我已经尽可能把话说得委婉、尽可能宽少夫人的心了,可少夫人还是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