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颂把玩着,刚刚从周大嘴那里取来的金币,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枚金币的纯度,在这个年代来说,算是很高了。
这个时代,主要的流通货币,还是汉庭的五铢钱。
金银器虽然值钱,但大多,只是达官贵族家的藏品罢了。
“传家以书,弘农杨氏。”
金币的正反面,用古体字刻着这八个字。
见到这八个字,士颂立刻让周大嘴,把今天晚上属于自己的晚餐,给那少女送了过去。
就说那个金币的价值,足够他们主仆三人,在去洛阳的路上,吃到上等配给。
而那少女故意隐瞒身份的心思,士颂也猜到了,无非怕是身份暴露,给她自己带来麻烦。故而装作侍女,混在百官家眷之中。
而且若是估计不错,这位少女,多半便是太尉杨彪的女儿,是那个准备嫁给自己的杨氏。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见到她。
和诸葛诗语挺身而出,为流民拦住蔡和的情况不同,这位杨氏在暴雨天,为了救条小狗,也站了出来。
看着那么个娇小的身躯,却又如此的倔强的少女。
士颂的心底,不知不觉地有了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晚上,士颂没有去找徐晃,而是握着这枚杨家的信物,苦苦思索。
或许,自己的突破点,便在这枚小小的金币上。
也是天公作美,第二天便雨收云散,大队能继续前行。
但朝廷的诏令并未改变,士颂带着周泰、廖化。只率领六百多颂卫营将士,前往荒凉的洛阳地区。
洛阳城外,跟着献帝逃回洛阳的公卿大臣们,一个个都在城外翘首以盼。
看到杨奉将他们的家人送了回来,不少人激动不已,冲到人群中呼喊着亲人的名字,相拥而泣。
看到这副情景,士颂唏嘘不已,战乱带来的影响,不仅仅只针对普通的百姓,所谓的王公大臣们,一样的会被影响。
“想来这位便是文定侯了吧。”士颂面前,出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俊朗少年郎,约莫二十多岁,浓眉大眼,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阁下是?”
“在下杨修,奉家父之命,特来迎文定侯,府内已经备下接风酒宴,为文定侯接风洗尘。颖容大人现下,也正在府内,和家父一同恭候君侯。”
“原来是德祖兄!”士颂连忙下马还礼,太尉杨彪的儿子,汉末的文豪,虽然爱耍小聪明,但对于喜爱文学的士颂而言,这点瑕疵算不得什么。
“老太尉相请,我定然前往,只是我奉命护卫百官家眷回京,也得向陛下汇报和西凉叛军的战况,不知道这些,都该如何安排,不知陛下何时召见于我?”
杨修洒然一笑,说道:“这朝廷上的事情,文定侯还是问家父的好,文定侯这边忙完之后,还请莅临。在下受朋友之托,还得寻几位他们的家眷,这里就不耽搁文定侯了。”
杨修说完,也不顾士颂还有话想说,带着仆役便大步离开,在人群中搜寻起来。
“哼,没有想到弘农杨家,就是这样的家教,如此没有礼术。”边上的廖化对杨修的行为很是不满。
士颂依旧面带笑容,拍了拍廖化的肩膀,说道:“德祖兄有急事,能分身先来见我,已是对我天大的重视了。”
“有什么事情比见主公还要急。”廖化不服,小声嘀咕着。
士颂却微微一笑,他知道杨修想要在人群中找什么。
他和徐晃一起,完成了百官家眷的护卫任务,在朝廷“禁卫军”的安排下,士颂和他的颂卫营,驻扎到了洛阳城西的军营之中。
说是军营,不过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区而已,有些木头上,还保留着焚烧的痕迹。
还好士颂自己带了些简易辎重,六百颂卫营将士,很快就将棚区改造成了真正的军营,让边上的驻扎的其余“勤王”部队瞠目结舌。
看看颂卫营的装备辎重,再看他们自己,立刻让他们明白,为什么荆州军能击溃李傕郭汜。
在颂卫营面前,他们和乞丐无异。
正在颂卫营改善营地时,伊籍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士颂的身边。
“主公,属下见过董承了,可他好像无意与我们合作。”
“噢?除了杨奉这些人,董承还有外援?”这消息倒是让士颂有些意外。
伊籍附和道:“正是,属下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洛阳附近各路勤王军,其实力就算是合起来,也不如杨奉。何况这些人当中,不少都是杨奉故旧,除了我们之外,真不知道董承的外援在哪,居然对我们的投靠,完全不屑一顾,真是咄咄怪事。”
跟着士颂来到营帐内后,伊籍把暗组在洛阳收集到的情报,仔细的汇报给了士颂。
洛阳城内的朝局,看似诡异,其实也是各方势力博弈后,出现的微妙平衡。
太尉杨彪这边,只有原西凉军首领段煨,愿意听令于他,所以对于杨彪和他背后的士人集团而言,越发的需要士颂的力量。
另外,越骑将军胡广,是汉灵帝老臣,掌握着名义上的“禁军”,只想献帝留在洛阳。他希望各地诸侯进贡物品前来,重修洛阳。
所以,他也和杨彪站在一起,支持士颂来洛阳,以便将荆州的粮草运来洛阳支援。
而来勤王的河内太守张扬、河东太守王邑,各自手握兵权,却各怀鬼胎。这两个人居然都想把献帝请去他们的地盘,见士颂到来,担心自己的计划不能成功,便和董承的外戚集团联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