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得晚，集市上好的摊位已经没了，贺燃夏堆着笑意，让一个老阿嬷给他们匀出来半个位置。

“阿嬷卖得辣椒好新鲜啊，”贺燃夏竖起大拇指夸赞。

这位阿嬷头发都花白了，精气神还不错，听到夸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露出光秃秃的牙龈。

“都是我自己种的，每天都要去看好几圈嘞，这个小尖椒娇气得很，和人一样，稍微落点冰雹就不行啦，得拿油纸裹上一层。”说起自己种的尖椒，老阿嬷滔滔不绝。

郑梵音看了眼她用一张硬纸壳写的标价，歪歪扭扭地写着“两元一斤”。

“阿嬷真厉害，这里有多少斤啊？”贺燃夏问她。

“哟，今天摘的多，我4点就起来摘啦，得有40多斤吧。”

“40多斤都是阿嬷你一个人背过来的吗？”宋子盈有些惊讶，阿嬷看起来瘦瘦小小，要一个人背这么多辣椒来卖吗。

阿嬷摆摆手，乐呵呵地说：“我家老头和我一起的，我现在腰不好背不动，年轻几年别说这点，再多20斤都背的下。”

“那大爷去哪了？”刘晟关心道。

“带我家孙孙去买文具啦，马上开学要用的。”

贺燃夏笑笑，眼神柔软下来：“阿嬷家孙孙多大啦，调皮吗？”

“开学就上二年级咯，转眼到我肩膀啦，像小树苗一样的，他乖的很，不像其他家的皮猴子，我家老头腿脚不好，走哪他都跟着从来不乱跑的。”

刘晟有些心酸，“他爸妈呢，也和你们一起住吗？”

“没有，”阿嬷笑了笑，“在城里打工呢，一年才能回来一次。”

“为什么不多回来陪陪你们啊？”宋子盈天真地问，孩子这么小老人又这么大了，得多陪陪才是啊。

“路费贵呀，哪能说回来就回来，回来一次坐火车要好几百块呢。”

阿嬷很健谈，说起这些日常琐事一直笑着，似乎丝毫不觉得生活有多艰难。

郑梵音他们几个心里却听得很难过。

贺燃夏还是一直笑嘻嘻的，指着纸牌上的价格问，“这是阿嬷孙孙写的吧？”

“是啊，”提起这个阿嬷更开心了，“他能认好多字了，算起算数比他爷爷还灵光。”

“阿嬷有福气，你孙孙以后一定能好好读书让你们享福。”

阿嬷露出骄傲的神情，“我们村里的算命先生也这么说，说我们家胜胜以后能当大官嘞。”

“哪个胜啊？”刘晟问：“阿嬷，我也叫晟晟，真巧。”

“我不知道哪个胜，”阿嬷不好意思地说，“他阿爸给他取的，说是个好名字。”

“嗯，听起来就是个好名字。”贺燃夏附和她。

几个人站了半天，阿嬷的辣椒一斤也没卖出去，倒是有好些人好奇地看他们几个。

帅哥美女，穿得光鲜亮丽，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卖菜的。

“你们是卖菜吗？”一个过路的阿姨好奇地问。

“嗯，我们卖辣椒，”郑梵音指着阿嬷的辣椒说，“特别新鲜，今天早晨现摘的，一斤只要两块钱！”

阿姨被郑梵音的美貌吸引过来，乐呵地说，“那给我称两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