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京城,西城。
一处偏院。
利津已经在床上躺了多久?
每天都浑身无力,如瘫了般躺在床上。
每日都有一个哑巴婢女给自己喂饭,换洗衣物,而自己连如厕都只能在床上。
简直要崩溃了。
如此折磨下,利津渐渐恍惚起来。
屋里亮了黑了,黑了又亮了。
过了多少日子,已经记不清了。
“于沈!于沈!”
利津原本尖锐的声音也嘶哑起来。
无人回应。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日子。
又到了吃饭的时间,利津听着来人的脚步声不似原先那个哑巴婢女,警惕起来。
只见于沈端着托盘,坐到了利津床前的矮凳上。
“你!”利津胸口起伏,情绪激动。
“利大人,好久不见。”
于沈将托盘放在床旁的桌几上,将饭菜盛好,把利津扶起半坐在床头。
端着饭碗,就要喂利津吃饭。
利津把头侧向一边,说道:“于阁主要杀要剐还请给个痛快!”
于沈笑着歪头,将一勺饭菜直直喂进利津嘴里,说道:“利大人往日里曾多次照拂通天阁,如此恩情,怎能相忘。”
利津不肯下咽。
于沈又笑道:“利大人放心的吃就行,要下毒,早就下了。”
利津闭着眼,满是不甘的咽下,开口说:“既然没下毒,为何我会如此。”
“只是一些软筋散而已,不是毒药,利大人放心。”
利津恨恨的说:“于阁主将杂家囚禁于此,到底所为何事!若是为了那日的一剑之仇,大可不必如此。”
于沈笑道:“通天阁早就没了,利大人可莫再唤我于阁主了,那一剑是主子的意思,我不曾记恨利大人。”
利津不解。
于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那个狼头图案映入眼帘。
利津眼角微微一动。
于沈尽览无余。
这厮果然知道。
“利大人自幼在主子身边侍奉,想必知道这个狼头的意思,不知可否透露透露。”
利津垂下眼皮,说道:“杂家并没见过这个。”
于沈点点头说:“这个狼头在我肩胛骨处,小时候隐约记得主子给我剃掉了,说是罪臣流放的标志,可有人告诉我,这是身份的象征,还以为利大人见多识广能提点一二,眼下看来,利大人竟也不知道。”
利津不置可否说道:“空穴来风的无稽之谈,于阁主还是莫要轻信。”
于沈点点头,收起来,端着托盘就要出去,临出门前于沈又回头说道:“若是利大人想起了什么,可以让人唤我过来。”
于沈刚走没一会,利津就困得眼皮直打架,不多时,利津又沉沉的睡去。
这一睡,利津出了一身的汗。
梦里,过去死在他手里的人都来找他索命。
“咔嚓!”
一个惊雷炸响。
利津猛的从床上坐起,浑身被冷汗湿透。
惊惧之下,利津发现自己能动了。
长久没有下床,一双腿勉强站立着,摇摇晃晃,颤颤巍巍。
借着时不时划过的闪电,利津摸索着朝门口走去。
又是一道明亮的闪电,窗户上映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模样。
利津顾不得脚下无力,打开房门就要逃跑。
屋外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如盆泼般砸了下来。
利津刚迈出房门,就看到大雨中,一个身通体白色,披头散发的“人”背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