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隆是黄苏铭和黄成的师父,他在世的时候,无论是谁来这灵隐山都能得到医治。谁也不知道黄隆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可就是在五十年前,黄神医的名号一下在各个地方传响了。
佩刀划过石头,不停地发出“哐当”声音和火星子,傅玉珩却也不恼,仍旧饶有兴趣地去挖下头的东西。
可骨头只有那么一根,应该是夏天的大雪将坟墓给冲垮了,这才成了这么一堆残骸。
瞧这荒凉样子,看起来,他们师徒三人的恩怨,的确是不可化解。黄苏铭在山中留了那么多年,从未来此处祭拜过?
傅玉珩想着,咬牙间将佩刀一下插在了地上,随即一纵身就跳进了洞中。
几声,落地的瞬间,他赶紧往下蹲,且是使着暗劲,只一个踉跄就站稳了。
再抬头,头顶的月光更加黯淡了
。
他抬手摸着周围的墙壁,这才发现,那不是因为打凿时候偷懒而形成的凹凸不平,而是故意雕刻成的壁画。
谁造的?
黄苏铭?黄成?不可能!他们恨黄隆还来不及,怎么会特意给黄隆造一个那么大的坟墓?
“傅玉珩,果真是你!”
正当他摩挲着想要寻一个出口,头顶一下响了声音。
是叶向晚。
他猛一抬头,在洞口旁看到了好几个身影。
“呵呵,好久不见。”傅玉珩往后退了几步,暗中将匕首拔了出来,唯恐被叶向晚等人算计。
“叶向晚,你就打算这么动手,让他简简单单地死在这儿?”
洞口边,梦魇看着叶向晚举起的尸体,不免也是冷笑,“不是说,恶人自有恶报吗?如他这样的恶人,可不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那你想怎么样?”叶向晚的声音比梦魇还要冷上几分。
自打所有人发现那个山洞也不太对劲,一出来,傅逸哲就感觉到了叶向晚的变化。
她浑身的戾气不像是之前蛊毒发作的怒火,而是一种由恨而生的报复心。他只要一对上她的眼睛就会觉得浑身发冷,就如同是在宫中初次见面。
这让他实在分不清叶向晚的性子了。
柔婉是她,冷冽也是她;善人是她,恶人也是她。
他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一边盯着梦魇和叶向晚对话,一边小心着周围的状况。
叶向晚自然感觉到了傅逸哲那灼灼的视线,只不过全然没有在意而已。
她正死死地盯着梦魇,想要看出她若无其事的神情背后的真正含义:“你是傅玉珩的人?”
“当然不是!难道你觉得,彼岸楼是傅玉珩的?”梦魇仰头大笑道。
梦魇她的确不知彼岸楼的真正主子是何人,可她却知道自己所接下来的那个任务是什么意思。她会杀了叶向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要让叶向晚替她自己找到胆矾石矿!
“如此并非没有可能!”叶向晚念着,拼命地在记忆当找寻着关于彼岸楼的记忆,可怎么都是没用。
“我们该如何下去?”
懒得再行理会,叶向晚直接询问黄苏铭。
黄苏铭嬉笑了几声,捋着长须的手被冻得通红。
“怎么下去,这该是要问你们,将近三十年的事儿了,我这个老头子怎么记得清!”黄苏铭摆弄着地上已经熄灭了的火把,随手将其摔在了一边。
谁也没有留意,但立马响起的“轰隆”声却不能让人忽略了。
叶向晚定睛,眼睁睁看着一棵如两个人的腰粗细的树瞬间没了踪影,可黄苏铭脸上仍旧一丁点儿波澜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