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着，猛不丁提到了裴夕颜和傅寅的那桩错乱鸳鸯谱，一下就让叶向晚的眼神淡漠了下来。

“没事的。太后娘娘好生休息，晚儿去让酒楼的厨子给您备上

清淡的膳食。”叶向晚抽开了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和太后拉开了数步的距离。

太后心里头大喜过望，自然没有在意她的变化。

“好，好，那就麻烦你们两个孩子了！”太后欣慰地看着他们。

那种慈祥的眼神让叶向晚有些不敢说出自己的决定了。

可该和傅逸哲说的，她一点都不落。

刚把傅逸哲叫出来，叶向晚就是冷冰冰地看着他：“谁让你和太后这样说的？”

“若不是这样说，皇祖母和父皇当真会将你嫁给夏侯宇！”傅逸哲攥紧了拳头，脸上满是隐忍之态，“本王知道你不愿嫁给本王，本王不会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情，更不愿让你的婚事成为一个和夏侯氏族的交易！”

傅逸哲说着，往后退了几步，像是生怕叶向晚觉得他自私。

“至于嫁不嫁本王，还是你说了算。”他的眼底再没了从前那样胸有成竹的笃定了。

叶向晚扫了他一眼，真的觉得他改变了好多。

现在的傅逸哲好像不会再说不能确定之事了。

变得越发小心翼翼、越发敏感谨慎，变得在与傅玉珩的战斗之中更具有竞争之力了。

叶向晚想着，不由自主地背过身去：“

如此甚好！”

借用了一句太后方才所说的话。

“我此生不会入帝王家。所以，谁，我都不会嫁。”叶向晚随口抛下几句话后就径直往前走了。

她当然留意到了傅逸哲眼神当中的落寞。

更留意到了傅逸哲攥紧的拳头和咬得发白的唇。

可她仍旧没有停住脚步，知道傅逸哲那阴沉的声音再一次出口：“那如果本王不是帝王家呢？”

“若你不是帝王家，不可能的。”

叶向晚想到过这种可能，也想要这种可能。但是，目前不行。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傅逸哲的声音几近是从齿缝当中一个一个被挤出来的。

“你不明白，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你我所不能控制的。你会成为帝王，这是大势所趋，也是百姓众望所归。你如何能为了一个我而放弃天下呢？”

叶向晚仍旧是背对着他，因而除了声音微微颤抖了几分，傅逸哲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自嘲神情。

是自嘲吧？

她有自知之明。明白所有的交易都是暂时的，明白所有的感情都是易变的，更明白她这辈子想要的，只是报仇雪恨和慈悲天下。

她也有一个天下，只不过，那是她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