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羌皱眉,隐隐咬牙,那双锁着叶向晚的眸子里满是竭力压制的怒火;叶向晚口中的叶溪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而叶向晚神情仍旧是淡淡,正捏着酒杯轻轻啄了一口。
玉珏将三人的神态动作都收入眼底,这才是继续说道,眉眼之中隐约多了几分忧愁:“当时我到了那儿,才确定下人所言不假,的确是农户私自抬价,下人们得不到我的指示,不敢随口答应,便是推脱了几日,可农户们不知受何人挑唆,硬是逼着他们。”
“待我到了那儿,他们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打起人来,是说是思美人酒楼为奸商所开,正是拼命地压榨他们这些花农。我觉得事情蹊跷,但根本来不及调查就被他们困住。幸好路遇羌公子,救了我和下人们一命。”
“花农居然敢打人?”百里溪正是暴躁,当下一听此事越发生气,瞪着夏侯羌就是狠狠一拍桌子。
叶向晚明白,他这是指桑骂槐呢!
“我也不知为何,事情已然过去小半个月了,可花农们仍旧咬
死不放,就算我们真的加价了,他们也还在继续纠缠!虽说库中还有不少虞美人存着,酿酒自然是够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找到下一片虞美人采摘之所,两三个月后,只怕……”
叶向晚静静地听着,分析着,再联系当下的事儿回过头去看,认定花农那儿的问题与夏侯羌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夏侯氏族的人偏要与叶家作对?
曲家才是当朝掌管强盛势力的家族,若他们要复仇,找曲家和皇室不就行了吗?
他们叶家到底哪儿得罪他们了?
就只是因为她手中那一块本该属于夏侯宇的令牌?
叶向晚暗暗思索着,再看夏侯羌的眉眼当中多了几分了然。
玉珏察觉出了大概,而百里溪看到她的眼神之后,也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时不过是凑巧而已,我正是要来一趟京都,途径那一片花田,只觉得美极了,如同仙境,这才是留在那儿多住了几日,没想到,花是好花,人是绝非好意了。”
夏侯羌假意没有注意到身侧之人的怀疑,继续自顾自地笑道。
“这虞美人酒甘甜得很,想必你们喝了,也能忘却这桩烦心事!”
“烦心事哪有那么容易忘却呢!”玉珏叹了口气,如同撒娇似的说道,“现在那虞美人的花田还不
知从何处去寻呢,即将冬日,这酒,怕是要绝几个月了!”
“是啊,要冬天了,我竟是忘了!”叶向晚抬头看了看窗外黯淡的月亮,心中也是波澜翻涌。
她重生已经近八个月了,可除了把李柔雨逼死,毁了叶婉玉的嫡女架势之外,对傅玉珩的影响实在是太小了。
现在,叶家还因为傅钰莹的事情陷入危机当中。她若是再建立不了自己的势力,定然是斗不过阴谋颇多的傅玉珩。
“也怪那一场大雪,把什么都给盖过去了!”
玉珏意味深长地说道,同时又给众人杯中斟了一杯酒:“二小姐莫怕,这虞美人的酒,喝再多也不会上头!”
“我信你!”叶向晚轻松的一句话让玉珏不禁笑了出来。
百里溪并不明白其中意思,可夏侯羌对这思美人的底子了如指掌。
早在一开始,霜儿进出思美人的时候,他就利用叶画卿将思美人酒楼给摸清楚了。当时他本想借着叶画卿将思美人暴露在叶常旭面前,可仔细一想,那样只会提醒叶向晚需要警惕,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利益。
他这才想着接近玉珏,没想到,花了两个月处理的事情,被叶向晚一句话就给拦腰斩断,实在是气死他了。
一想到此处,夏侯羌盯着叶向晚的眸子就射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