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许是遇到了烦心事。”青雀担忧地说着，再看画眉转眼消失的身影，心思又是沉了下来。

“娘娘贵为皇后，有何担心的？再说，咱们进宫也不过是宫婢，宫中最重尊卑之分，咱们可不能像在曲府一样随意。”

“你也瞧见了，那琪嫔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被娘娘赐了一丈红，你若是再多话，被当成了细作，许是就不止一丈红那么简单了。”

百灵不停地危言耸听，青雀吓得小脸惨白，哆嗦了好一会儿才是连连点头。

“是，百灵姐姐教训得是！”

“我这也是为你好。想当初在曲府，你常常受人欺负，还不是我与画眉好说歹说才让娘娘将你一块儿

带进宫的？”百灵抚了抚精致的黛眉，一脸傲气地说道。

青雀依旧只是点头，较显软弱地攥着锦盘的雕花边缘。

“青雀自然会记得这份恩情，也会一直效忠于皇后娘娘。”

“行了，把糕点给我，你去院中照看着，若是发现有哪个宫婢不太对劲，定要告知我一声！”百灵接过锦盘后便是嫌弃地摆了摆手。

青雀还未察觉到什么，只是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切，小家子气，还想在皇后娘娘面前得到封赏，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百灵望着青雀的背影嘲讽了一句，这才推开了偏厅的木门。

“娘娘，别为那些没必要的人烦心了，奴婢特意让厨间做了您最爱吃的玲珑玉栀糕，您快尝尝！”

眼见曲氏正端坐在主位之上抬手扶额，百灵俏笑说着，随即也绕到了她的身边。

“把东西放一边退下吧！”

曲氏稍一抬眉，眼底的狠戾让百灵着实惊了一下。

“娘娘，奴婢愚钝，虽然不知您在为什么事情烦忧，可您是皇后，一宫之主，凤体安康最为要紧。”

百灵说话间偷偷半抬起了头，拼命地用余光注视着曲氏脸上的神情，见她不为所动，心又生一计。

“今个儿娘娘回宫已然是憔悴，那些个不长眼的妃嫔主子又前来闹

事，娘娘责罚琪嫔也是应该的，娘娘不必自责。”

“本宫何须自责？”

曲氏一听百灵所言，刚压下去的怒火又一下窜了上来。

“娘娘是在自责，奴婢看出来了。”百灵意味深长地挑了一眼。

当初曲氏身边的贴身宫婢哪个不是因为做了错事被舍弃？她百灵既要得到一切恩宠，又要保全自身，当然不敢将话语说得太过明显。

一个皇后，不可能会愿意听一个小宫婢在身侧指指点点。

她能做的，不过就是提醒罢了。

“自责……”曲氏对上了她的眼神，又琢磨了片刻，顿时醍醐灌顶。

“行了，就你这小丫头懂得多。”曲氏这才慢慢露出了笑容。

百灵娴熟地捏起那淡黄色的玲珑玉栀糕递到曲氏唇边，唇瓣轻启，酥脆的糕点这才坠入唇齿之间。

一股清香随即而来。

“有空去问问国舅，玉珏找到了吗？”

“奴婢明白。现在，奴婢还是先将皇后娘娘的身子养好再说。”百灵止不住地娇俏而笑，曲氏被逗得没了法子，也是抛却了方才的烦心事。

“娘娘，奴婢听您提起过很多次，不过仍是不明白，这个‘玉珏’是何人？”

百灵自以为令曲氏喜笑颜开便是赢了，可她不知，她刚是问出这一句话来，便是触及曲氏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