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被傅逸哲送入死牢,又被其中一个犯人搭话,叶向晚自然警惕即将发生的一切。
“你难道不知,进了这儿,就再也不能出去了?”
那人听着叶向晚的语气满是困惑,抬手拨拉了一下披下的凌乱头发,这才露出面容。
叶向晚看不到,那人在死牢中呆了二十年,脸上满是皱纹与疮斑,可精致眉头透露出的风华仍在。
“知道。”叶向晚听出了她的诧异,也听清了男女。
被关进死牢的女人,十有八九是使计害过宫中的妃嫔们。
“娘娘在这牢中那么久,应当也看清了宫中的恩恩怨怨吧?”叶向晚勾了一下声音,将那女人的心也给勾了起来。
“一定觉得还是这儿好,比宫里头安宁多了。”
“安宁……呵……”
低低沉沉的声音随着锁链的坠地声突然间消失了。叶向晚往外走了几步,顶着火光看清有几个狱卒正在开右边那间牢房的门。
一个瘦弱的女人被两个大汉硬生生拖了出来,本是白色的囚服上头满是红黑
色的血污。一双腿已经站不稳了,整个人被拖在坚硬的地面上,又在地上拖出了两条血痕。
就在叶向晚要走之时,那人突然间回头,浑浊而又布满了痛楚的眼睛在瘦削的脸上显得格外清晰。
叶向晚心头一惊,不经意间囚服浸满了冷汗。
“贤妃娘娘,此奴婢二十年前妄图谋害太子殿下,在曲后的求情后才留有一条性命。您还要同她说话?”
狱卒凑到了门前,一脸阴邪地说着。
叶向晚回过神来,剜了他一眼,也不再言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声,隐忍过后的哀嚎声,叫得越发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她是谁?
叶向晚的脑海被这个问题占满了,直到那女人被拖回来丢进牢房中,她才再次往外探了几眼。、
眼见狱卒往这边走来,她赶紧躺在地上装睡。
狱卒们折腾了好一阵子,已然是一身热汗,此刻往周围探了几眼,也就随性说话了。
“这女人,可真是应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话啊!”其中一个狱卒吸了吸鼻子,干咳了一阵猛地往边上吐了一口浓痰。
边上的人司空见惯,只顾发泄心里头的烦闷。
“就是,今个儿打一顿,明个儿又
送上上好的金创药,等伤好了再打一顿。这主意,也就只有他们才想得出来!真是累坏我们了!”
“也真是可惜,听闻这女人年轻时候美着呢,要是老子早点进这死牢,定能快活好一阵子!”
狱卒们摸了摸下巴,无一脸上不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那你可得早出生十几年!你大哥我进来的时候,这女人已经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就她那柔弱劲儿,连半个男人的推不开,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到要去掐死太子殿下的!”
“这宫里头的事儿,谁知道呢!咱们哪管得了这个?只管听候主子们的吩咐做事就够了!”
猥琐的话一阵接一阵地往外说,本是镇定下来的叶向晚再一次攥紧了粉拳,恨不得将这群之人给阉了。
脚步声慢慢悠悠在角落散尽,随即“轰隆”一声,铁门被再次关上了。
叶向晚靠在右边的铁墙上,仔细听着右侧牢房的动静。
可除了微弱的喘息声和偶尔响起的咳嗽声外,她什么都听不到,更不用说妄想那女人还能再说出什么事情来。
也是,她进这牢房就是被惩治进来的,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更何况,那女人,或许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毒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