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疆面不改色心不跳,“本王答应了吗?”
“你点了头!”
“哦。”靳南疆面露了然之色,“本王点头的意思是不答应。”
江锦华:?
此事很快便查探出了来龙去脉,夜清派出的暗卫个个高手,于是夜清来禀告时就勾勒出了一场好戏。原来今日刺客并非是谁在作假,也并非是谁想用苦肉计,也不是有人在针对着信王,而是对着西凉长公主来的。
江锦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那人是想着借长公主在大辰出事,想挑起两国祸事?”
“应当是的。”靳南疆表示同意,“但究竟是为了将此事栽给信王还是栽给大辰,还不知晓。更何况现在两国已有意联姻,两国交好,楚国也与大辰联姻,若是再对付旁国,则会容易很多。”
江锦华脑袋里转了一遍,“你觉得是谁在
背后推波助澜?”
这问题倒是有些难。
“朝堂百官万相,环环相扣利益相争,遑论信王并未人脉也没培养势力,必定会成为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靳南疆顿了下,凝重道,“何况就连宫中祖母,对他都没有过好脸色。”
江锦华讶然,“为何?”她觉得外祖母人是真的挺好的,当时还为她撑腰,面相也好,看上去就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奶奶啊。
靳南疆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因为兰妃的缘故。”
深宫中权谋争斗更是厉害,女人心狠,为了想要的东西哪怕是踩着至亲血肉也无妨,为了亲族为了自身,谁手上会不染血迹?
兰妃以宫女之身爬到妃嫔,又生下了皇长子,注定不是心无城府天真无邪的人,但这样的人却又偏偏生养出了靳南轩这样的儿子。
真不知是幸还是悲。
还有陈贵妃……
这后宫中的女子皆是机关算尽,悲哀潦草。
江锦华有些怀疑的侧头看他,“王爷也当真志不在皇位吗?”
“锦锦不信?”
没什么不信,只是身边太多人为了那个位置真的头破血流,如今靳南轩不愿接手大辰,靳南疆若是也不愿,那这大辰能交给谁?
江锦华晃了晃脖颈,转移了话题,“我该去信王府拜会了,长公主这几日也不知过的如何。”
靳南疆不耐道,“不许去,她应是演戏演的很开心才是,打扰她做什么。”
“是啊,说起来这个,王爷与她一样,的确有发言权。”
朝政上每日皆有处理不尽的琐事,这处天灾那处人祸,谁杀了人谁做了孽,谁弹劾了谁,谁赞扬了谁。
人世间万物万象,悲喜不交融,权欲利益却是相生相关的。
可笑而可悲。
而今日百官却没为自
身利益勾心斗角,反而几乎所有人都在提同一件事……
一武将出列:“皇上,西蜀本就地势荒僻,百姓贫瘠,今又遇连月暴雨天灾,百姓们的粮食皆被雨水浸透不能再食,又因为不见阳光,百姓们连月窝在淖泥中,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又染上了重病瘟疫,死伤无数。按照这样的恶劣天气,今年的粮食收成必定不佳。故而臣斗胆,请皇上减免西蜀百姓的赋税徭役,派人前去西蜀放粮赈灾,将被雨水侵蚀的堤坝修缮妥当。”
靳南疆近日也听闻了西蜀天灾之事,只是具体还不知,现在听这位将军说了一通明白了大半。
很快又有文官站出来反驳:“李大人此话有理,但朝廷有明文律法,该上交的税只能减少不能免除,雷霆雨露、万事福祸相依,西蜀此灾可开仓放粮,但不可免除赋税徭役,我大辰铁一般的律法万万不可因任何人改写、违逆,否则若是以后哪里又出了祸事,该如何平稳四方黎民。”
武将虽个个战功赫赫,对兵法更深谙其道,打仗更是能使得各处蛮夷跪地求饶,常年腥风血雨见惯了,虽有一颗仁慈之心,能知晓民生疾苦,处处为苍生着想,却并不明白为官之道,更不知道该如何站在朝廷的立场思量。
矛盾就这样起来了。
最后,靳南岸出了意见,“依儿臣看,大可以将今年赋税免去一半,来年收成好时多收一些就是,带着粮食衣物前去西蜀处理诸事,另外那人需多带些名医,也可尽快尽早的根除西蜀瘟疫。”
说着他跪了下来,拜道:“此事事不容迟。”
靳东临问:“老八可能推荐出个人选?”
于是靳南疆便看到靳南岸的眼神穿过人海浮沉的金銮殿,停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