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饶有兴趣的多看两眼,暗暗记住了她的名字,唇舌间将那个名字反复品尝,最后才带着些许眷恋不舍的念了一遍:“江锦华。”
锦绣霞光,绝代风华。是个顶适合她的名字。但是如果要让她配靳南卿的话,着实不般配,这种姿色的人怎能沦至深宫和那些被禁锢了一生的女子勾心斗角呢?她该披着旭日霞光,集万千星辉清雅于一身,高高在上,清俊优雅一如高岭之花,让人艳羡不敢亵渎。
可这时,有人突然在叫他。
“王爷,王爷?”
这声音格外飘渺,似是自云雾缭绕的深山而来,又像是自遥远的天边传来,伴着阵阵钟鼓声,悄无声息的萦绕在他耳边。
他想这声音有些熟悉。
就问,“谁?”
漫山殷红,尽是潋滟盛景,有人披着雾霭流岚从中走出,他看见那人对
着他浅笑盈盈,毫无戒备的对他伸开了手。
可是他不记得眼前这女子这是谁。
问,“你到底是谁?”
来人似乎很困扰的啧了声,她收回手,想了许久犹豫着问,“你不记得我?”
“本王从没见过你。”并非记不记得。
江锦华想起在自己幻境里靳南疆那张迷的她五迷三道的嘴,便笑的甜甜的问:“那你见我第一眼,有怎样的感受?”
“你挺好看。”
这话很受用,江锦华继续问,“然后呢?”
“出现在这里必定不同寻常。”说到这里靳南疆神色骤冷,右手持剑,毫不犹豫的对准了江锦华的纤弱脖颈,冷声道,“既然对本王有所图谋,那本王就先杀了你。”
这和想象中的剧本不一样。
“我能对你有什么图谋?既然是你第一次见我,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就是来害你的?”江锦华唉声叹气,果真靳南疆的嘴就是骗人的鬼,还说什么狗屁一见钟情,她叹了口气,“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吧。”离开这场魇魔困囿他的幻境,再好好算账不迟。
靳南疆不曾收剑,神色也并未有丝毫动摇,毫不犹豫的道,“不去。”
江锦华懵了,“你当真不去?”
“说不去便不去。”靳南疆倨傲斜视着她,嘲讽的勾起唇,“上次那奸人如此害本王,本王都能提着一口气从狼山里爬出来,如今就凭你区区一个女子,能奈本王何?”
江锦华有些懵。
她刚才一路而来,自是循着靳南疆的心境而来,将他的童年少年之事都看在了眼里,自是将最后靳南疆和自己相遇都看到了,才想着现身将他带回,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出现,倒是把靳南疆的记忆给打混了。
现在他的记忆在多少岁啊。
江锦华
勾起抹艳丽的笑,丝毫不惧颈间长剑,甚至还又往前走了两步:“王爷你说这话就是误会我了,我无意害王爷,只是少时与王爷有一面之缘,自此牵肠挂肚魂牵梦绕,如今好容易摆脱了家中的催婚,想着前来寻王爷再续前缘,王爷怎么能污蔑我想害王爷呢?”
竟是一朵桃花。
靳南疆手微顿,竟当真一剑刺不下了,他望着女子盛满秋水盈盈的眼,感觉心口的暴虐狂妄被悉数抚平。跟她对视的这段时间中,他突然听到了一朵花开放、或是一颗种子破土而出、或是他是个心猛然快速的跳了几下的声音。
他脸颊飞起红霞,却嘴硬道:“胡搅蛮缠,不知羞耻!”
江锦华突然觉得逗逗他也挺不错的,在这场幻境里似乎还有几个时辰可以供她挥霍,所以也不着急立刻带他走了。
“反正现在我已经是王爷的人了,王爷莫要想着再摆脱我。”江锦华坚持要把妖艳的形象贯彻到底,即使如此还要什么礼仪知什么羞耻,她伸手捏住剑刃从自己脖颈处挪开,问:“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呀?”
靳南疆竟也默认了她挪开剑刃的动作,冷哼了声,“去百花楼。”
这个名字让江锦华有了点不好的预感:“百花楼是什么地方?”
“青楼。”靳南疆仍是那副倨傲冷漠的神色,似是世间万物皆难入他的眼,他打量着江锦华听了此话而变得复杂的脸,自己心里竟有些舒服了,他轻咳了声,“知道是青楼,你也要跟着本王前去吗?”
什么不近女色,这不还是来青楼里来玩耍了吗?
江锦华似笑非笑的勾起唇,“既是王爷相邀,我哪里有不去的道理?不过百花楼既然是青楼,应当百花齐放对吧,那可有小倌?”